“公主?”秦氏在家听闻消息后,直接就炸毛了,顾不得抄写手上的经书,直奔大厅正好撞见了刚刚回来的秦老夫人:“母亲,太子册封凌儿做公主了?”
秦老夫人抬了抬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母亲,那您怎么不拦着点儿?”秦氏气得跺脚:“好好的儿媳变成了公主,瑾瑜倒成了上门女婿了,还不是个虚名公主,我听说太子还给了凌儿封地
,赐了公主府,那将来岂不是要住在公主府了?”
一想到这些,秦氏就不淡定了,哭着抹泪:“殿下是讨好了展家,可曾想过秦家,这些年秦家不也是忠心耿耿,不能厚此薄彼啊。”
听着秦氏哭,秦老夫人就觉得烦躁:“当初你领钟夫人进门商量着要给瑾瑜纳妾,就该想到这一层,太子妃罚了钟夫人时,想必就有了主意,你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秦氏语噎,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消消气。”谭氏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总归还是一家人,只是换了个名头而已。”
“那怎么一样,将来孙儿住在公主府,我想见还要经过她的同意!”秦氏甚至都想好了,等展万凌孩子生下来,就抱养在膝下,由她亲自教养,给展万凌腾出时间,继续调养身子给秦家开枝散叶。
现在可倒好,住在公主府,上门都难了。
谭氏被怼了几句也没有生气,道:“现在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秦氏气不过,拿着帕子擦拭眼角:“展家有兵权在手,瑾瑜不也有么,殿下太偏心了,此事不能就这么成了,瑾瑜是秦家的子嗣,不能尚公主。”
秦老夫人看着秦氏胡搅蛮缠的模样,越来越不耐烦了,秦氏却已经站起身,叫人去请秦瑾瑜回来。
话音刚落秦瑾瑜就回来了。
“瑾瑜,殿下册封凌儿做公主,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秦氏着急地上前一把揪住了秦瑾瑜的衣袖质问:“你尚了公主,那大房怎么办,秦家怎么办,是要让秦家断后了么?”
一想到这,秦氏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等秦氏情绪稍稍冷静下来了,秦瑾瑜才朝着秦老夫人开口:“祖母,秦家还有二房。”
“秦瑾瑜!”秦氏一巴掌拍在了秦瑾瑜脸颊上:“混账东西,这爵位是你父亲留下给你的,你是要你父亲断了后不成?”
“爵位是祖父打下来的,三代袭爵,只剩下最后一代,二弟若是争气,才能保住秦家的爵位。”秦瑾瑜摸了摸脸颊,并没有生气,反而继续劝:“我尚公主,将来公主诞下的孩子,骨子里流淌的照旧是秦家血脉,不过是姓氏改变了而已,秦家大房又怎会断后?”
“混账,那怎么能一样?”秦氏气得不行,捂着心口指着秦瑾瑜:“我不管她是不是公主,这一胎必须要留在秦家,日后你们再生养,姓什么都好,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父亲牌位前!”
这一次秦氏发了狠。
亲孙子不可能就这么给了展家,属于大房的爵位也不可能给了二房,休想!
秦瑾瑜皱起眉头,面露难色。
秦老夫人沉吟片刻后说:“你要死也别等孩子生下来了,就现在吧,我看谁敢拦着你!”
话落,秦氏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秦老夫人:“母亲?”
“派人去给房家送个消息,就说备副棺材,让人将女儿带回去!”秦老夫人一脸怒容地对着身边丫鬟吩咐。
丫鬟犹豫。
秦氏捂着唇开始崩溃大哭:“母亲,我都是为了秦家着想,您这是要逼死我啊。”
“还不快去!”秦老夫人怒瞪丫鬟。
吓得丫鬟拔腿就跑,秦氏见状也有些心发慌,错愕地看向了秦瑾瑜,这一次,秦瑾瑜什么都没说。
不到半个时辰房老夫人和房夫人都来了,一个是秦氏母亲,一个是秦氏嫂嫂。
房老夫人对着秦老夫人说:“这是怎么了,若是她犯了错,老夫人您只管动手罚就是了。”
秦老夫人开口便将刚才秦氏的撒泼说了一遍,又将太子册封凌儿做公主的事如实相告。
“老夫人,这……妹妹说的也没错,好歹也是秦家嫡长孙,蓦然改了展姓,实在是难以接受。”房夫人道。
秦氏看见娘家人支持自己,莫名底气也足了。
秦老夫人冷冷一哼:“这是殿下的旨意,若是房家人觉得不妥,可以入宫参奏展家一本。”
一句话房夫人语噎了。
“大房的爵位落在二房头上,也不过是伯府,瑾瑜本就有侯府爵位在身,尚了公主,将来孩子也是能袭爵的,这是好事,将来凌儿休养好了身子,说不定还机会再生养,即便不能,孩子身体里流淌的依旧是秦家血脉,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秦老夫人此时此刻已经想开了,秦瑾瑜离开秦家也好,谭氏是个拎得清的,将来二房继承爵位,也不会对秦氏不好,秦家交给二房她也放心。
至少谭氏不会犯糊涂。
二房的孙子依旧是她秦家血脉,也可以撑起秦家。
被秦老夫人这么一说,房夫人也没了话,朝着秦氏使眼色:“妹妹,老夫人所言极是,公主这一胎矜贵得很,生下来就能有爵位,又能继承展家,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大房,让瑾瑜纳妾,将来大房不照样有人撑着?”
秦氏一愣。
“舅母,我应过公主,此生绝不纳妾。”秦瑾瑜语气坚定。
房夫人脸色讪讪:“那你真的愿意秦家大房断在你手里?”
秦瑾瑜莞尔:“孩子是我的骨肉就行了,至于其他,我不在乎。”
“混账!”秦氏站起身朝着秦瑾瑜猛地推了一把,又气又急:“你自己不在乎,总该为了我考虑,你搬走了,剩下我一人,将来寄人篱下看尽冷眼,罢了,你不孝我也不勉强了,公主这一胎留给我,延续大房香火,至于秦家爵位可以留给二房,这孩子将来继承你的侯府爵位就行。”
秦氏只能后退一步,将秦家爵位给二房。
“老夫人,妹妹这要求也不过分。”房夫人道。
房老夫人点点头:“公主还年轻,日后还能生养,总要给她留个念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院子,实在是太寂寞了。”
不等秦老夫人开口,谭氏小声说:“这事儿为难母亲没有用,瑾瑜说了也不算,公主若是不想给,谁也抢不走,公主在秦家险些连命都保不住,若是咱们敢去上门要孩子,凭展夫人的脾气肯定是要和秦家撕破脸,计较到底的。”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孩子不肯留在秦家,非要让秦家断了后,还不许秦家纳妾!”秦氏怒问。
谭氏无奈叹气,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秦家没有保护好展万凌,所以太子才出手,既不影响夫妻关系,又能保住展万凌母子么?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面对秦氏的质问,谭氏欲言又止。
秦老夫人朝着秦瑾瑜看去,秦瑾瑜深吸口气:“孩子只能留在凌儿身边,绝不可能送回秦家。”
“秦瑾瑜!”秦氏气的就要扑过来动手,被房夫人给拦住了:“打瑾瑜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秦瑾瑜闭了闭眼,隐忍的额头青筋暴跳。
“那若是过继一个在大房呢?”房老夫人忽然问。
秦老夫人摇头:“不成!”
秦家又不是没有血脉了,何须过继旁人的子嗣?秦氏同样也不愿意,过继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在膝下,瞧着就膈应。
房老夫人讪讪:“二房两个嫡子,将来不论是谁生养了孩子,过继大房,不照样是秦家血脉么。”
秦老夫人沉默了。
秦氏依旧不松口:“不行!”
她才不会养二房的孩子,费劲心思结果到头来全都是给二房铺垫,何必呢?
吵来吵去,秦氏就是不肯松口,执意要公主第一胎,不论男女都可以,否则她绝不会放瑾瑜离开。
秦瑾瑜紧绷着脸不说话。
秦氏心一横看向秦老夫人:“母亲,若是孩子没有抱回来,我即刻就死!”
或许刚才是说说而已,可现在,秦氏眼底已经有了死意。
坚决不肯松口。
秦老夫人是了解秦氏的,如此一来倒也不敢真的逼迫秦氏了。
彼时门外传来了圣旨。
秦老夫人眼皮跳了跳,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一屋子里的人起身去了院子外跪下,迎接圣旨,为首的太监一眼就看见了秦瑾瑜。
“秦少将军,这圣旨是殿下给您的。”
秦瑾瑜身子往前挪了挪:“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太子诏曰,边关战事为平,令秦少将军秦瑾瑜三日后出发驻守西关,无诏不得擅自回京,钦此!”
圣旨来得突然,在场诸位都有些发懵。
秦瑾瑜愣了一会儿伸出手接旨:“微臣领旨谢恩!”
“秦少将军,殿下说了,您缺乏历练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京城就不必担心了,让您安心的去。”太监道。
秦瑾瑜点点头。
“殿,殿下怎么会突然下旨让瑾瑜去驻守西关?”秦氏懵了。
太监意味深长地说:“殿下说情孝两难全,不如尽忠职守,也省得让秦少将军左右为难了。”
秦氏闻言唰的一下脸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