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诺迪斯小镇里,有很多藏在密室里的老东西。它们说,那些都是来自华国的老东西。】
华国的。
老东西。
林夕的心嘭嘭跳了起来,“是……古董吗?”
蝶宝宝飞起悬在林夕面前,【蝶没见过。蝶是听玫瑰庄园的蓝蝴蝶说的,蓝蝴蝶说它是从白蛾那里偷听来的。总之,消息属实,大家都知道!】
也就是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毛茸茸们都知道?
林夕眼睛一亮,“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宝宝!”
【蝶走啦!】
蝶宝宝挥挥翅膀飞出车窗。
林夕再回头,那道飓风飞远散开,消失在最后一道橙红色的晚霞里。
夜晚来临。
看了眼时间,林夕打了个电话,跟楚会长通报了一声。
“这么快?”显然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电话那头的楚原惊讶完,哗啦啦的翻着手里那厚厚一摞借调公函道:“我这边没有特别紧急要指派给你的事情了。如果方便的话,回国前去动物园看看我们的国宝,问问它们过得好不好。”
“林夕,我代表动保协会谢谢你!”
鲸鲨护卫队的消息在国际版面登了多久,林夕以及华国就出名热议了多久。
两百多头鲸鲨幼崽,哪怕只存活十分之一也是二十头。
无论对海洋,还是对国际动物保护,都是巨大的进步。
更别说深海油田了。
除了海底管理局,只有华国知道实情。
这怎么不算贡献?
“都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林夕回头问周凛:“你需要赶回去吗?”
听出林夕话里的意思,周凛笑,“我听你的!”
林夕有条不紊的安排道:“那我们先去诺迪斯,再去动物园,最多再有一周就能回家了。”
“好!”
随便吃了点东西,夜色里,车子径直开向200公里外的诺迪斯小镇。
新年过去不久,镇上仍旧洋溢着新年快乐的欢快氛围。
偶遇了墙角忙着织网的蜘蛛。
堵到了台阶角落洞里的鼠鼠。
林夕挽着周凛的胳膊走进尽头那间小酒馆的时候,酒馆里倏地一静。
能容纳百余人的酒馆里七零八落的坐着十来个人。
一只眼瞎了的独眼麻子男。
满头脏辫的黑人独臂男。
还有大晚上仍旧戴着墨镜的牛仔佐罗。
……
一眼看去,林夕莫名有种穿梭进了西方侠盗世界的感觉。
酒柜后,头发胡子全白,一双蓝绿色眼睛目光锐利的酒馆主人问道:“喝点什么?”
“蓝色冰川。”
周凛应声,揽着林夕上前坐在了高脚椅上。
死寂被打破,酒馆里再度热闹起来。
有人在聊昨天赌场出老千的那小子最后落了什么下场。
有人在聊明天的大A会不会又发疯。
还有人喊生意难做。
听起来一片正常。
可林夕只要一想到,她面前抑或者脚下的密室里藏着本该属于祖国的老物件,就忍不住猜测那些人到底在聊什么。
手被握住,林夕抬眼,周凛把老板调好的酒推到了她面前,“很不错,尝尝?”
真尝?
还是什么暗语?
林夕觉得,打从推开那扇门进来,她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头被周凛揉了揉,“宝宝,轻松点,我们是来享受周末的!”
林夕回过神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微辣。
可那股呛人的味道滚入喉咙后,卷起了一股余韵香甜的回甘。
一股柠檬菠萝百香果掺杂混合起来的酸甜味。
林夕眉眼弯弯,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周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酒馆老板聊着天。
东边桌上的三个黑人性子最沉闷,除了喝酒就是打手语,仿佛三个哑巴。
南边角落里那个戴墨镜的佐罗男仿佛情场失意来买醉的,拿酒时脚步踉跄。
还有距离最近的那桌,聊得最热闹,动静也最大,可桌上的一瓶威士忌迟迟不见底。
林夕莫名有种所有人都在等什么的感觉。
叮!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廊檐下的风铃发出脆响。
门被推开的时候,酒馆里再次一静。
进门的人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箱子上。
鸦雀无声的安静里,来人一瘸一拐的走到酒馆正中,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继而,打开了箱子。
昏暗的酒馆里霎时一亮。
一座半新不旧的鎏金释迦牟尼坐像。
光泽柔和。
面相慈悲。
哪怕对古董一窍不通,看到佛像眉眼的那一瞬,林夕有种微醺醉意被洗涤一清的澄澈清醒感。
有细胞发出雀跃的嗡鸣:快,带它回家!
前一秒还醉意朦胧的佐罗男像是一下子酒醒了,“开价啊!”
瘸子出声:“50。”
“200!”佐罗男第一个出价。
“300!”
“400!”
“……”
不用猜都知道,这个价格的单位是万,还是美金。
只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小酒馆里竟然藏着一场一触即发的小型拍卖会。
林夕要出价之前,周凛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眼睁睁看着那座佛像以500万的价格被佐罗男收入囊中,一手转账一手交货。
佐罗男心满意足的拎着箱子消失在酒馆门外。
林夕满目焦灼。
更让她气愤的是,这样的拍卖会,过往这些年不知道举办了多少场。
又有多少来自国内的奇珍异宝以这样一种方式流入他人之手。
瘸子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林夕没注意。
门不时拉开,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少。
酒馆老板把cLoSEd的牌子摆在桌上示意周凛买单走人时。
周凛开口,“一个亿,我全包。”
抓着抹布的手一顿,酒馆老板的蓝绿眼珠缓缓抬起,“这位客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去你的密室里谈,要么,谈到你满意为止。要么,喊那些人回来……”
周凛的话还没说完,酒馆老板已经变了脸。
这是祖传的生意。
从他祖父一直传到他手里的。
这么多年了,出手的宝贝漂洋过海,最多的一次周转过几十个国家,但最快出手价格最高的永远都是华国那些老物件。
一百多年了都没出过纰漏。
店里来过那么多淘金人,没人知道他有密室,更没人知道密室里有什么,又价值几何。
没想到,被两个初次现身的华国人捅破老底放到了台面上。
一面觉得周凛在诈他。
毕竟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没他一个人的岁数大。
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密室里有宝贝?
一面又担心他来真的。
刚才酒馆里那些人,每一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身上背着的人命一双手都数不完。
真要知道地窖里那些宝贝,会群起而攻之吧?
浑浊的目光扫过周凛,落在林夕脸上。
一眼又一眼,转瞬瞪大。
老板似是猜到问题所在了。
狠狠瞪了周凛一眼,老板开口道:“出去……绕一圈,等他们走干净了,再回来。”
似是笃定他不敢耍什么把戏,周凛揽着林夕离开。
cLoSEd的牌子挂出去。
咯吱扑簌的打扫声响起。
十多分钟后,酒馆里的灯无声熄灭。
整个小镇都陷入漆黑。
林夕和周凛去而复返,跟着酒馆老板走进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