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孕傻三年,桑如觉得这话没错,她家姑娘这才刚怀上,人就已经傻了。
“姑娘,可奴婢现在就站在您跟前,怎么往外递消息?”
虞清欢也没办法,这宫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如果不把桑如喊进宫里来,怕是都没人知道自己在宫里是怎么一回事。
“这两日我想办法送你出宫,你再去递消息,别让人发现。”
尽管心里觉得这事不靠谱,毕竟太子殿下又不蠢,怎么可能放自己出宫递消息,但桑如还是点点头。
她实在是心疼,姑娘从小就不得家人疼爱,还时常被克扣月银,日子过得艰苦,后来虽然嫁了侯爷,却又碰上事多的老夫人。
幸好如今离开侯府,还有银钱傍身,日子才算是好过了些。
但这皇宫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她是真心希望姑娘的下半辈子可以活得恣意潇洒些,可别埋在这宫里头。
因着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二人收拾了一番便歇下了。
…
当夜,虞清欢做了个梦。
梦里,她在宫中见到了谢知礼,几乎是小跑着扑到谢知礼怀里,双手牢牢搂着他的腰,“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谢知礼却紧蹙着眉头推开她,冷着一张脸,“你都跟萧景和走了,我还要你做什么?”
虞清欢顿时无措,“那也是因为你之前喝避嗣汤,不然我也不会找上萧景和啊!”
那时自己也是没办法了啊。
谢知礼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你既然已经和他勾搭在一起,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虞清欢愣了愣,伸手去拉他,“可我有身孕了。”
谢知礼脸上闪过一抹嫌弃,冷笑:“那又如何,我谢知礼绝不会要一个别人碰过的女人!”
说这,他甩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大步离开。
虞清欢摔在地上,看着谢知礼决绝离开的身影,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将她打湿,视线一片模糊。
不一会,头顶上方多出了一把伞,替她挡去了风云。
虞清欢冷得发颤,哆嗦着抬头,只见沐淮安朝自己伸出手,“冷吗?”
她呜咽地点头,“冷。”
站起身后,虞清欢钻进沐淮安怀里哭,上气不接下气:“淮安,谢知礼说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沐淮安怜惜地伸手拭去让她脸颊上的泪水,“我怎么会不要你。”
虞清欢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可她刚止住眼泪,沐淮安却突然开口问她:“可你怎么会和萧景和在一起?”
虞清欢心慌意乱想解释,却见眼前人一脸失望。
“先是谢知礼,现在又是萧景和,清欢,你心里当真有我吗?”
他声音一如即往的温和,可眼里的神情却冷漠极了,有失落,也有愠色,好似在恼虞清欢为什么左右逢源,有他不够吗?
虞清欢:“有的!”
生怕沐淮安不相信,她甚至抓起沐淮安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你看,我有身孕了,我们的孩子……”
可沐淮安却轻轻地推开她。
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眼神淡淡,语气凉凉:“可是你男人这么多,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的吗?”
...
京中消息传得快,程公瑾刚从宫中回到程府,就遇上了前来找他的外甥沐淮安。
他毫不意外沐淮安会来找自己,甚至特意回的程府,就是在这里等他。
程公瑾面色淡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找我有事?
沐淮安一夜没睡好,眼底乌青一片,“舅舅,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自从昨夜知道虞清欢在大理寺外被太子强掳进宫,他坐立不安,昨夜就跑来程府了,可舅舅不在,他便一直等到现在。
父亲和母亲能进宫,但绝不会帮自己,他只能求到舅舅这里来。
程公瑾看了他一眼,“说。”
沐淮安垂眸道,“清欢昨日出事了,不知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被掳进了宫里,她胆子向来小,我知舅舅如今与太子交好,能否请舅舅出面,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上一句,把清欢带出宫?”
程公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外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如今外头有关太子和虞氏的风流韵事都传了个遍,他却还觉得是虞氏得罪了太子,才被强掳进宫。
“她与太子早已有染,何谈被掳?”
“不可能。”沐淮安根本不信,“她绝非自愿。”
程公瑾:“太子有意娶她为太子妃,你怎知她不是自愿?”
沐淮安自然知道程公瑾的意思,京中多少贵女为太子妃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昨日孙姑娘出事,也是因为这事,可见多少人向往宫中富贵。
可他就是知道,虞清欢绝非这样的人。
“我相信他,还请舅舅帮忙,淮安感激不尽。”
闻言,程公瑾并不急着反驳,而是说了一句,“宫中刚传来消息,虞氏有了一个月身孕。”
沐淮安明显一怔,她有身孕了……这次是真的吗?
舅舅的眼线遍布,他的消息,应当不会有假。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开口,“我的孩子。”
而听见小外甥这般笃定的话,程公瑾薄唇微抿,指腹摩挲杯沿,想不通他为什么执拗于一个女人,若是肯把这份心思放在朝中之事,自己又何必谋划这么多。
“她和谢家那个一直没断,又和太子牵扯不清,你怎知她怀的不是其他人的孩子?”
见小外甥不语,他又继续道:“据我所知,太子还安排了御医给她调理身子,若非亲子,又岂会这般细心。”
沐淮安将程公瑾的每句话都听进去了,却仍是笃定回他,“舅舅,她怀的就是我的孩子。”
程公瑾眸色微深,这可不是一句普通的话,“你当真着么想?”
沐淮安深色坚定,不管是谢知礼还是萧景和,虞清欢肚子里的孩子,只会是他的,“是。”
程公瑾低眸审视他,“可你现在什么也没有,你爹还活着,你就是白身一个,拿什么和太子抢女人,定国公独子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