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皱了皱眉，不解地望着蠕动着的肉堆，她是把雁由内而外翻转了过来，可不是把他的性别给翻转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肉团晃动了几下，接着发出了感慨的声音：
“虽然有点变形了，但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已经多少年了，我再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干净简单的身体了，就是这个样子稍微有点麻烦……”
说到这里的她开始向前蠕动，裸露在外跳动着的心脏，也随着她的蠕动慢慢地朝下移动，接着被她沉重的血肉给压在了地面上。
而当血肉盖住心脏以后，肉团就不在前进，晃了晃后反而开始做出最不该做出的行为——她直接原地蹦了起来，而随着沉闷的声音。
鲜红的血液顺着碎裂的心脏漫出了肉团的底部。
死亡降临在了器官全都裸露在外的肉团身上，只不过不是以妖精所期待的那种情况发生的，实际上她也不喜欢真的弄死雁。
这本来是她用来戏弄其他几人的玩具。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见多识广的妖精都感觉到了诡异。
因为已经死去的肉团忽然抖动了几下，接着它的顶端忽然鼓起个小包，如果有谁凑上去仔细看，可以看到一个宛如婴儿般的手印凸起。
就好像这个新的生命已经不耐烦，急着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
这个手掌印很快就渐渐地消退了下去，但没过几秒，跟其对称的掌印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位置，而且这次手掌比刚刚看起来了要大了一圈。
这次像是孩童的手。
随着接连几下拍打，浮现的掌印越来越大，本来软塌塌的血肉泥团也像是气球般鼓了起来，宛如化作了孕育新生命的子宫。
随着一阵刺啦声，鲜红色的纤细手臂撕碎了温暖的红色肉团。
一具高挑的褐色躯体以像是蜘蛛般的姿态爬出了红色巢穴，用四条纤细的肢体灵活地将自己撑起，在以诡异的姿势转了几下以后，最终挺拔地站了起来。
破肉而出的女子抹了抹脸，让鲜红的血肉顺着裸露的身躯流淌而下，接着她微微挑起了头颅，极其高傲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谁的梦境？躲在你背后的家伙又是谁？”
她如同冷漠的君王问询自己的仆从般问道。
看到这幕的妖精紧皱眉头退后了几步，试图用她两个脑袋里的知识去理解到眼前这幕怪异的景象，却怎么也没法想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对于女子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似乎是意识到了妖精的茫然，女子没有接着询问，而是弯下腰抓了两把散落的石子捧在手心，接着同时将它们朝着自己的两侧洒去。
她率先看向了左侧的石头，接着高傲冰冷的神色略微舒展了开来：
“我就说这次又是去了谁的梦，原来还是马恩这家伙。”
接着她再侧头看向右侧，但这次占卜所展露的信息就没让她那么轻松了：
“哦，竟然不是马恩自己叫的，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家伙作祟？竟然敢将我召唤到这里，胆子还挺大的，虽然我现在确实比以前弱了很多……
“但不尊重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说着话，曹艳无视妖精直接蹲了下来，伸出手摆弄起了右侧的石头堆，而随着这些石子再次组成了某种只能她理解的形状……
“嗯？”曹艳露出了几分狐疑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接着转身捏起了给马恩占卜的那把石头，重新丢了下去。
然而结果还是没变。
曹艳猛地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望着地上的石子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
说完以后她抬起头看向周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并将视线投向几颗看起来很寻常的树木身上，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锐利。
“果然。”这些景象终于让她接受了事实，“真没想到啊……”
妖精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刚刚这些又是怎么回事？给我好好回答下，我能对你动手一次，就能对你动手第二次。”
曹艳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妖精，但看向她的眼神完全没有妖精期待的恐惧。
反倒是有几分怜悯。
“你们已经疯了。”曹艳说道，“很遗憾我现在没有魔力，没法改变已经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这里也不是我的记忆，我能做得很有限。
“但我欠了人情，所以现在闭上眼睛，当然，睁开也行。”
妖精不解地眨了眨四只眼睛，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
然后她就看见曹艳拿起了刚刚自己走出来的血袋，直接朝着她的脑袋猛地扣了上去，见状妖精连忙拍打翅膀想要逃跑。
但是破裂的血肉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使得她没法动弹。
啪。
破破烂烂的血肉袋子随意地散落在了地上。
而妖精已经消失不见了。
搞定了妖精的曹艳抬起头看了看马恩他们所在的方向，周围的雾气也随着妖精的离去而开始渐渐消散。
但是她并未朝着马恩他们那里走去。
这件事跟她无关，也不是她可以插手的。
占卜的结果已经把意思说得很清楚了。
曹艳转过身，朝着远离马恩他们的方向走去，她并没打算就此离开，而是准备离开这里到处去转转。
她并非没法离开这里，实际上这对她来说可以没有任何困难。
因为跟马恩他们的情况完全不同，这对马恩他们是真实的，最起码也是已经模糊了真实的某种虚假，但是对于曹艳来说只一切都只是在做梦而已。
只要睁开眼睛，她就能醒过来。
但是这场梦里有很多她都没见过的东西，而且全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因为梦境的基本素材都是做梦者们的记忆片段。
即使这些素材的组合可能很不合逻辑，但素材本身是真实的，这些都是来自他们曾经亲眼见过的各种景象，而这段记忆中就有很多令曹艳也感兴趣的东西。
就像是刚刚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几颗树木，这些她都只在书上看到过。
毕竟，这个年代她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