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个异样的光团。
赵长空识海内,由佛子灵魂幻化而成的人影,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陡然一变,阴沉至极。
与此同时。
那两道光团突然散发出一阵耀眼光芒,随后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缓缓出现在佛子眼帘当中。
正是伽罗与陀山。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守在赵长空身边的佛子,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接着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见过佛子。”
两人声音透着一股恭敬,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就像是少年在街角,撞见了自己做梦都想成为的大将军一样。
可熟知他们的佛子却并不这么认为。
“二位尊者来这里干什么?难道那西域圣佛又坐不住了?这是派你们来刺探消息?”
佛子声音充斥着讥讽,似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人的作为。
陀山仿佛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一样,只是微微一笑:“当然是来接佛子回家了。
世尊,还有其他佛祖都很担心佛子的安全,所以特意拍我们来此寻找佛子。”
“担心贫僧的安全?”
佛子唇角上扬,带着浓浓的嘲弄和自嘲:“贫僧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
直到那天。
你们口中的那位圣佛,亲手将贫僧打成重伤,想要将贫僧的灵魂永封在圣山,成为衮衮诸佛的养料!
直到此刻,贫僧才彻底看清楚,你们这些满口慈悲的漫天诸佛。
面具之下,究竟是多么的伪善、恶心!”
说到这里,佛子顿了一下,口中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贫僧看他们是担心贫僧在外面烟消云散了,他们再也无法享受贫僧带来的好处罢了。”
陀山与伽罗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出声反驳或狡辩。
他们这些佛修究竟如何,他们两个比谁都清楚。
直到佛子许久不再言语,陀山与伽罗相视一眼,才出声说道:“佛子,我想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您在外流落百年,如今更是只有灵魂残存,说不定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甚至,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圈套。
至于具体情况如何,只要佛子您跟我们回了圣山,肯定能弄清楚的。”
伽罗也在一旁附和道:“佛子,师兄说得不错,您就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这些话也亏得你们能说出口。”佛子讥笑一声,“哦,是贫僧忘了,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面皮,有什么话是你们说不出口的。
让贫僧跟你们回去,做梦吧!”
“这么说,佛子是执意不愿与我们离开了?”陀山收敛了笑容,眼神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怎么,难道你们还打算来硬的不成?”佛子挑着眉头,“你们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可是无关之人的躯体,你们在这里施展那道秘法,就不怕对他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吗?”
“为了我佛,一些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陀山说道,“我佛一定会看在他的功劳上,将他的灵魂接往西天极乐世界,永享安乐。”
“没错。”伽罗再一次出声附和。
“极乐世界?永享安乐?”佛子冷声笑道,“什么狗屁的极乐世界?什么狗屁的永享安乐?
还不都是你们为了愚昧世人编造出来的谎言
如果真有这些东西,那你们为什么不潜心研修佛法,早登极乐?
反而是时时刻刻不在谋划着入主中原!”
“佛子,慎言!”
陀山言辞激烈,望向佛子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危险光芒。
不过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佛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对他们如此痛恨?
“慎言?你们做的,难道还不许贫僧说的?”
佛子看向陀山与伽罗两人:“想要贫僧与你们回去,除非贫僧死了!”
他声音透着一股决绝。
沉睡的这些时日,他也找回了部分记忆,想到以往那些遭遇。
他宁死!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陀山冷哼一声,与伽罗对视一眼,身形一晃,骤然来到佛子两侧,将其左右夹在中间。
“唵嘛呢叭咪吽!”
欧中不断吟诵着玄奥晦涩的真言,同时手指不断掐出复杂印决。
佛子望着两人,脸上并未出现多余的情绪变化。
从这两人灵魂在赵长空识海出现的刹那,他就明白了两人想要做什么。
《拘魂咒》!
同样是佛教灵魂秘法,但却被《镇魂咒》更加邪恶!
乃是一种直接吸取目标灵魂的法门,只要被秘法锁定,根本就没有破解方法可言。
不过这门法咒也因为过于强大,所以条件极为苛刻。
只能在目标识海内,对目标灵魂直接施展。
而且,这门秘法极其霸道,无论目标识海内有多少灵魂存在,都会成为其吸收的对象。
所以他才说会对赵长空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轻则灵魂缺失,重则当场殒命。
虽说他也不是没有反制的手段,只要在秘法彻底成型之前打断即可。
但这毕竟是赵长空的识海,若他出手,很容易会对他的识海造成损伤。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赵长空了。
佛子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依然在参悟秘法的赵长空,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方才已经拖延的够久了,倘若真是来不及,即便牺牲贫僧自己,也不可害了施主。”
嗡嗡!
便在这时,晦涩玄奥的灵魂波动自陀山伽罗身上散发开来。
感受到这股波动。
佛子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来不及吗?”
旋即他也不再犹豫,一步跨出就准备开口答应陀山与伽罗的条件,与他们离开。
不然,若是等秘法彻底成型,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住...”
可还不等他开口,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和尚,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接着,赵长空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佛子面色一怔,旋即猛地偏头看去。
只见赵长空不知何时从参悟中苏醒过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带着几分慵懒却又无比自信笑容,正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