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的可怕，禄喜打牙禁，起了层鸡皮疙瘩。
“皇上派奴才，给国公大人送东西，刚从外面赶回来，还没复命呢。”
慕靖显然不信，却点点头。
“下去候着吧。”
“是。”
禄喜小心后退，在门口等着召见。
没多大功夫，慕衍从外面进来，拱手禀报。
“王爷，拓跋弘的人马出了山，往卧龙县方向，叶回已暴露身份，就等着上钩。”
慕靖淡嗯。
“传出消息去，说皇上病重昏迷，需皇子王爷侍疾，本王求功心切，带领人全力追击残兵，要决一死战。”
“是，长公主那边？”
“派人盯着就是，别打草惊蛇。”
慕靖扬声：“本王两日后出发荆州，带着人进山歼灭贼兵，去准备吧。”
慕衍拱手后退，路过禄喜有意瞥一眼，淡笑开口：“禄公公，主子要征讨匈奴，不在跟前侍奉，有劳公公辛苦。”
禄喜颔首。“伺候皇上是奴才本分，何谈辛苦一说，倒是王爷征战沙场，劳苦功高，有个阴差阳错全是你保驾，辛苦了。”
二人客套几句，慕衍匆匆给荆州送信。
两个时辰过去，文帝也没有苏醒迹象，嘉妃侍疾，慕靖去了太后宫里，接云岚回王府。
果老太君立刻喊了二人过来，用晚膳，慕靖没把文帝的事说出口，云岚也没提，三人热络吃饭。
吃过，三人在正堂说话，果老太君担心匈奴情况，终是忍不住开口：“儿啊，匈奴兵被困山口，断粮断水，时日不多，你可有把握歼灭？”
慕靖眸光亮了亮，却转移了话题。
“母亲，岚岚临盆将近，稳婆可找好了？”
果老太君淡淡看男人一眼，没恼，顺着话头回答：“在侧院安顿，东西都准备差不多。”
“也该通知柳家，让舅母外祖母看望，好让他们团圆叙旧。”
云岚起身感谢。“多谢老太君，多谢王爷。”
慕靖赶紧扶她起来，勾唇安慰。“不用客气。”
向外面吩咐。“杜语！”
红杏赶紧把人找来，半盏茶功夫，杜语匆匆跑进来，拱手问好：“给老太君请安，给王爷王妃请安。”
“杜语，你去趟扬州，给王妃外祖母柳家送信，说王妃临盆将近，思念家人，让他们来一趟。记住要恭敬谦逊，多带几人多送厚礼，表达王府的请客之道。”
杜语拱手。“是，奴才领命。”
…………
夜半三更，文帝悄悄醒来，嘉妃服侍用过参汤，半靠外榻上，脸色青白。
禄喜听见动静，往里跑，正瞧见文帝与嘉妃说话，惊喜漫上心头，撒腿去给太后禀报。
青哥夜宿皇宫，有小太监递了消息，拿着药箱往御书房跑。
文帝脑袋晕晕，强撑着精神说话，胸腔似有千万条毒蛇攀延，冰凉且燥热刺痛，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什么时候染上毒性。
青哥把脉皱眉，对上嘉妃期待的眼神，又窃窃转移视线，去桌上写应对之法。
嘉妃心中了然，文帝症状跟自己毒发时一模一样，她不确定，是不是贵妃加害于他，自己有没有证据，该怎么办？
文帝看着二人互动，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青哥写好落笔，才开口唤：“云爱卿！”
青哥微怔，到床前拱手。“草民在。”
男人审视，语气没有温度。“朕有了什么病，如实讲来。”
“这……皇上得是寒毒，与嘉妃娘娘当年所中毒，一模一样，毒气已入骨髓，草民倾尽一生所学，恐怕也难以彻底祛除毒素。”
…………
云长枫在关府商议黔南水患之事，聊起没看时间，用过午膳才匆匆告辞，路百花巷，步行去野社喝杯茶，打听点黔南的消息。
伙计都是人精，看云长枫身着不凡，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热情往包间让，到了听书的时辰，有散客陆续进屋，男人无意瞥一眼，说书先生还没来。
男人落座，伙计边擦桌子边问：“客爷，喝点什么？”
云长枫打量房间布置，起身要往散座走，伙计见状，立刻拦住，笑脸相迎：“客爷，包间宽敞，听得清楚，你这身份何必去大堂呢。”
云长枫打量伙计，暗诽这小孩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干嘛来了，是旁听小道消息，一个人在包间该怎么听呢！
男人态度冷了几分。“不用麻烦了，我去大厅就好，给我找个视野好的位置，来壶花茶来盘点心。”
伙计依旧满脸笑容。“客爷，散座都有预定，恐怕没有你的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伙计真会！
“斌叔在吗，把他找来。”
听到老掌柜名号，伙计退后几步，打量着云长枫，试探：“你找我们掌柜的？”
云长枫掏出几块碎银子递过去。
“去吧，我有事找他。”
有了银子好说话，伙计乐呵呵出去，没一会功夫，斌叔踏步而来，边走边嘀咕：“刘三，谁找我？”
“我找你！”
斌叔本就不耐烦的样子，看见男人瞬间熄火，换上一副惊奇模样，打哈哈：“哎呀，你怎么来了！”跟小伙计吩咐。“快去沏上好的茶来，快去！”
云长枫摆手。
“慢！我想在散座听书，方便吗？”
斌叔打量包间装修，问：“爷，你不满意这儿？”
“我就是想去散座。”
强调了两遍，肯定不是来玩的，主子身份也不能暴露，只能压下疑问，领着男人到大厅，问：“爷，你想坐哪？”
云长枫指着中间前排的位置，确定：“就那里吧。”
伙计领着人坐好，返回来问斌叔：“掌柜的，那个位置是小公爷的，一会人来了，小的怎么交代呢。”
斌叔转怒，敲打伙计一下。“办不好你不用来了。”说罢去了后堂。
伙计张大嘴巴。“啊！”
“伙计，来壶茶！”
“得嘞。”顾不上心里疑问，小跑着去后厨沏茶去了。
云长枫小坐一会，听着其他桌子谈话，说得都是市井传闻，黔南的事情还没人提起。
一盏茶时间，说书先生出来，坐好开始说书。
讲到正嗨时，从外面进来名客商，口音像黔南的，云长枫心里一喜，伙计领着他到自己旁边，上了壶好茶，男人对自己点头示意，注视前方听书。
一个时辰转眼而逝，说书打好钱去后台休息，大堂开始人声骚动，客商男人微皱眉，自顾自吃着眼前点心。
云长枫打破沉默，主动搭话。“这位兄台，哪里人氏？”
客商与你对视一秒，淡笑回：“黔南渔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