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老妹儿。
江凯的脸颊微微抽搐。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老师，貌似是有点糊。
“还怀疑我的专业性吗？”黑木子轻轻挑起眉梢。
“回头发点资料给我，我也想尝尝细糠。”
大丈夫能屈能伸。
江凯变脸也挺快。
“再说吧，我看的跟你们看的不一样。”黑木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转身朝着三楼走去。
本以为院长办公室应该会稍微装修好一点。
可当他们来到门口，江凯才发现，这里甚至比刚才路过的孩子房间还要简陋寒酸。
斑驳的墙面，几张旧桌椅，唯一能看出点办公气息的，也就是桌上那摞摞文件了。
“你好，我们找袁院长。”江凯率先说道。
办公室里坐着两位妇女，都戴着眼镜，斯文体面，看起来倒有几分像学校里严谨认真的老师。
其中一位妇女闻声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透过镜片打量着来人，“我就是，你们是？”
“之前跟你聊过资助的事。”
黑木子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屋内的陈设。
显然，这屋内的简陋程度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噢！你们就是刘总派来的吧？快请进，随便坐。”袁向华连忙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刘总应该就是刘茂琪学长。
江凯不清楚刘茂琪事先跟孤儿院这边是怎么谈的，好在黑木子也来了，她应该知道不少细节。
“那院长，你们先谈，我去看看小喆咳嗽好点没有。”
屋内另一位妇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随后起身离开，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等那名妇女离开后，袁向华热情地给江凯和黑木子各倒了一杯水。
“你们看上去好年轻啊，还是大学生吧。”
“是啊，在桂大学习。不知刘总有没有把我们的诉求跟你讲清楚？”江凯得先确定这件事。
袁向华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她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嗯，他都跟我说过了，老实讲……资料造假这种事，我们会承担一定风险。但是现在孤儿院的情况，我想你们也看到了。”
“是有点没想到……孤儿院不是应该有政府资助和社会捐赠吗？怎么还会这么困难？”江凯也皱起了眉头。
“相比起2010年左右，我们国家的孤儿，数量减少了将近65%，于是许多孤儿院转型为未成年人救助保护机构。
县级原先的儿童福利机构转型后，那些孩子就只能往市级儿童福利机构送。我们这儿的孩子数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本来资金就紧张，再加上前几年被爆出一些孤儿院利用孩子骗取社会捐赠。于是捐赠渠道收紧，审核更严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资金链更是雪上加霜。”
袁向华缓缓说道，言语间满是无奈与疲惫。
江凯沉重地点了点头。
刚才他们进来时，看到那些孩子虽然穿着朴素，但都干干净净的，脸蛋也圆乎乎的，至少营养是跟上了。
说明这里的管理人员和保育人员，都在拼尽全力维持着孩子们的日常生活。
袁向华又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痛心。
“可能是运气太差，也可能是上天的考验，我们这儿有7个孩子都患有先天性疾病，治疗费用高昂得吓人。社会各界虽有援助，但对于这巨额开销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黑木子说道：“别担心，袁院长，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有大量爱心人士得知这件事，并提供实质性帮助。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有效果了。”
“可是这个资金缺口还是蛮大的，毕竟治疗费用不是小数目。看着孩子们难受，我甚至都想过去偷去抢，也要给孩子们治病。”
袁向华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江凯突然明白，刘茂琪学长为何偏偏找到的是这家孤儿院。
伪造证明这种担风险的事，如果不是被逼到悬崖边上，走投无路，一般的院长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袁院长有大爱，她愿意为了这些孩子付出一切。
以这样的大爱来跟人家谈条件，不地道。
但我也是个父亲。
为了澄澄能在这个世界正常生活下去，我必须这么做！
而且倘若成功，还能让孤儿院的孩子生活质量得到极大改善。
也不知是干了一件坏事，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别担心，袁院长，我说过，今天开始情况会有所改变。”黑木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包里摸索了一下。
几乎下一秒，袁向华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喂你好……”
“对对，我是青松孤儿院的院长袁向华……”
“电视台采访？”袁向华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启智教育集团愿意资助？50万？”
袁向华激动得眼眶泛红，连声道谢。
“你刚才在包里摸什么呢？摸完袁院长的电话就响了，这么巧？”江凯眯了眯眼，觉得有猫腻。
“信号屏蔽器，本来那些电话应该在我们进这栋楼的时间就开始打了，但是打不进来。”黑木子一脸淡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我靠，太腹黑了吧，刚才袁院长还急得眼眶泛红。”江凯忍不住啐了一口。
“口渴时的水只是解渴，要渴死的时候才是救命。”
黑木子淡然一笑。
“放心吧，你这件事绝对没问题的。至于后面的领养流程，就不关我事了。”
江凯突然好奇起来，“你们做什么了？效果这么好？”
“流量为王的时代，能把任何一个草根轻松捧成千万富翁。企业做好事能提高企业形象，富人做好事能提高社会责任。
只要把故事讲好，钱就会源源不断涌来。我们只是把青松孤儿院推到了原本不属于它的流量高度，仅此而已。”
黑木子撕开棒棒糖的包装，张开娇嫩的小嘴含住，冲江凯眨了眨眼睛。
感觉这些人眼中的世界，跟我眼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他们似乎真能操控世界啊。
江凯本来不太看好他们想要做的那款与众不同，且庞大的游戏。
但现在看，这些人，一定能做到！
如果跟他们打好关系的话，未来遇到什么麻烦，说不定能得到一定的帮助。
人脉这东西，有时候比金钱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