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一定配合，随叫随到。”张宇也赶紧站起来，腿肚子其实有点哆嗦，脸上还得努力维持着笑容。
走出办公楼，外面阳光晃眼。
张宇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脱力，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这事儿，没完。
他钻进那辆破厢货，没急着发动车子，摸出手机，手指头都有些不利索，拨通了陈虎的号码。
“没事了，先撤。”
电话那头传来陈虎低沉地回应：“收到。先生，我们看到有两辆车从楼里开出来，跟上你了。”
张宇心里咯噔一下，从后视镜里一瞥，果然，两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妈的，跟膏药似的，甩不掉了！
他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人是出来了，但这感觉，就像脖子上架了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
现代这边盯得死紧，古代那边，雍城地下的麻烦，李元那条毒蛇，还有城外虎视眈眈的燕军……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妈的，又来送人头（送钱）了？”他低声骂了句，这次不是说敌人，是说自己这倒霉催的处境。
必须得想个辙，彻底摆脱这种两头挨打、处处被动的局面！
可怎么破局？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车子在喧嚣的城市里往前开，张宇的心却越来越沉。
真正的风暴，怕是才刚刚开始。
雍城东门，那被水泵硬生生灌出来的烂泥坑周围，依旧狼藉一片。
空气里，血腥、土腥，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品味道，混杂着，直冲脑门。
“呸！这味儿，真他娘的冲！”
一个年轻士兵用袖子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抱怨。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干活！”
林子豪瞪了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那股子“仙家”用来淹耗子的水，味道确实古怪。
“把家伙什么都捡干净了！将军说了，这地道口子，得用石头和新调的水泥给老子堵死了！省得燕军再钻出来！”
士兵们应了声，手下动作更快了些。
累是真累，可脸上那股子劫后余生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褪去。
“头儿，这底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个正在地道口边缘深挖，试图清理碎石和淤泥的老兵突然喊道。
手里的铁镐，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林子豪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您看这儿。”
老兵指着镐头碰到的地方。
那里的泥土被清理开一些，露出一角灰黑色的东西。
“不是石头，太平整了，像是……像是块大石板？”
几个士兵立刻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往下挖。
泥土和碎石被不断刨开，那东西露出的面积越来越大。
果然，不是天然的岩石。
那是一块巨大、平整得近乎诡异的石板。
材质，看着像是某种青黑色的岩石，但打磨得极为光滑。
严丝合缝地嵌在城墙地基下方的泥土层里，正好位于被燕军挖穿的那个位置下方。
石板表面，还刻着一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人工刻凿的纹路。
歪歪扭扭，既不像字，也不像寻常的花纹。
“这是啥玩意儿？”
“城墙底下，怎么埋着这么个大家伙？”
士兵们围着石板，啧啧称奇，又有些不明所以。
“快！去禀报将军和张先生！”
林子豪意识到这东西不寻常，立刻吩咐道。
没过多久，姜雪晴和张宇就匆匆赶到了现场。
看到那块巨大的、刻着奇怪符号的石板，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姜雪晴蹲下身，仔细查看石板上的刻痕，眉头紧锁。
“这些符号……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古籍里提到过的某种祭祀符文，但又不完全一样，非常古老。”
她伸出手指，轻轻拂去纹路里的泥土。
“这石板，绝不是寻常城防工事的一部分。”
张宇也凑近了看，心里直犯嘀咕。
“我靠！这底下还真藏着东西？这石板，看着跟个井盖似的，下面不会是空的吧？”
他用脚尖试探性地踢了踢石板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玩意儿是干嘛的？封印？还是个入口标记？”
他猛地想起那个被俘的燕军指挥官。
“等等！”
张宇看向姜雪晴。
“那个俘虏不是说，燕军的密令，让他们专挖东门这段，说什么‘旧的夯土层’好挖？扯淡！我看他们根本就是冲着这块石板来的！”
姜雪晴眼神一凛：“你是说，燕军知道这石板的存在？”
“八九不离十！”
张宇肯定地点头。
“不然费那么大劲，死了那么多人，非要从这儿钻？肯定是有图谋！只是那个小军官级别太低，不知道具体内情罢了。”
“可燕军……他们是如何得知雍城城墙之下，埋藏着这样的秘密？”
姜雪晴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除非……”
“除非有内鬼！”
张宇几乎是和她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
“李元！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他的人，提前探知了这里的秘密，然后把消息透露给了燕军！”
这个推测，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两人心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雍城内部，就潜藏着一条比城外燕军更危险的毒蛇。
姜雪晴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想起了自己战死的父亲和兄长。
他们当年镇守雍城，难道对这城墙下的秘密一无所知？
还是说……这秘密本身，就和他们的死有关？
“这石板……”
姜雪晴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块冰冷的石板上，眼神复杂。
“它到底封存着什么？又或者，是通往哪里？”
林子豪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将军，那……那咱们要不要把它撬开看看？”
撬开？
张宇心里也是一动。
这玩意儿下面，是宝藏？是兵器库？还是某个能扭转战局的战略要地？
现代知识告诉他，这种刻意隐藏在地下的东西，往往非同小可。
但同时，风险也显而易见。
谁知道石板下面，是机遇还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