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公关部负责人打来的。
李玲玲走到稍远一些，避开机器的噪音，接通了电话。
“李总，不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焦急。
李玲玲秀眉微蹙：“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网上突然出现大量攻击我们新生优选产品质量的帖子和视频，尤其是针对我们的床品四件套，说我们用的布料是劣质品，甲醛超标，色牢度差，还配了一些模糊不清的所谓检测报告截图！”
“水军规模很大，很多营销号都在转发，评论区全是负面评论，已经冲上好几个平台的热搜榜了！”
李玲玲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李婉莹的反击，果然又快又狠。
而且直指要害，纺织品。
“我知道了。”李玲玲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你们先监控舆情，暂时不要回应，我会向林总汇报。”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回林辰身边。
机器轰鸣声中，她凑近林辰耳边，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
林辰听完，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早已料到。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总，我们……”李玲玲有些迟疑，网络舆论的发酵速度极快，稍有不慎就会被彻底带偏节奏。
林辰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平静无波：“慌什么？”
“她泼脏水，我们就拿出证据洗干净。”
“正好，我们的检测报告也快出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抚平了李玲玲心中的焦躁。
“让公关部准备好，重点突出权威机构、完整报告这几个字。”
“是！”李玲玲立刻点头，转身去传达指令。
林辰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条运转中的生产线，眼神锐利如鹰。
李婉莹，你的牌我已经看穿了。
想用舆论淹死我？
那就看看，是你的污水厉害，还是我的事实更硬。
……
萤火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凯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婉莹坐在老板椅上，面沉似水，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哒哒”声。
“所以，锦绣纺织那边，还是没结果？”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秦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锦绣的负责人说他们正在加紧整改生产线，确保下一批货符合标准，但是时间上可能还需要一周。”
“一周？”李婉莹猛地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秦凯的脸：“等他们一周？黄花菜都凉了！”
“我花了两倍的价钱，不是让他们给我拖延时间的。”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秦凯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警告过他们了，如果下一批货再出问题，不仅预付款不退，还要追究他们的违约责任，让他们在行业里……”
“够了！”李婉莹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废话！”
她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点开几个新闻App和社交平台。
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新生优选纺织品质量问题的负面报道和帖子。
“水军的效率倒是不错。”李婉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眼底的寒意却更深了。
秦凯连忙邀功：“是的李总，我们投入了大量资源，效果非常显着，现在很多消费者都在质疑新生优选，要求他们给出解释，还有人嚷嚷着要退货。”
“哼。”李婉莹冷哼一声：“光质疑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们死！”
“继续加大力度，把火烧得再旺一点！”
“联系媒体，安排几个消费者代表，去新生优选的门店或者总部闹，把事情彻底搞大！”
“还有，税务那边怎么样了？查出问题没有？”
秦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税务局那边初步核查结果出来了，新生优选的账目很规范，没有发现偷税漏税的问题。”
“规范？”李婉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规范？林辰那么狡猾的人，账上会没有一点问题？”
“一定是查得不够仔细，给我继续查，让他们反复查，就算没问题，也要让他们脱层皮！”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秦凯心中叫苦不迭，税务局那边已经暗示过，人家账目清晰，手续齐全，再这么无理纠缠下去，恐怕会引火烧身。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是，我再去沟通……”
“叮铃铃。”
就在这时，李婉莹的手机响了。
是她安排在权威检测机构的内线。
李婉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迅速接通电话：“喂，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李总，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很多项指标不合格？”李婉莹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不，李总。”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更低了：“新生优选送检的那批样品所有指标，全部合格，而且很多项指标都远超国标，达到了最高等级。”
“你说什么？”李婉莹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全部合格，还远超国标？”
“是的，报告我们反复核对过三遍，数据没有问题。”
“不可能。”李婉莹失声尖叫：“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用的明明是宏发纺织的破烂货，怎么可能达标？”
“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是不是林辰收买了你们？”
电话那头的人被吓得不敢说话。
李婉莹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不仅收购了宏发，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宏发的生产线升级，达到了如此高的标准。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从一开始，锦绣纺织的合作，宏发纺织的破产，都是他设计好的圈套？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李婉莹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自己可能才是那个一步步走进陷阱的猎物。
“李总，咱们之后改怎么办？”秦凯看着她扭曲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李婉莹猛地回过神，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厉色。
“合格又怎么样？报告虽然不在我手里，但是主动权在我手里。”
“立刻，马上，给我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媒体和营销号！”
“抢在林辰发布报告之前，把新生优选检测报告造假、与检测机构勾结的消息给我散布出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报告是假的，是伪造的。”
“就算他是真的，我也要让他变成假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秦凯看着状若疯魔的李婉莹，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恐惧。
他隐隐觉得，这次他们可能真的要踢到铁板了。
林辰那个男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