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制定规则？”
赵公明第一个没忍住，他扛着钢鞭，上前一步，虎目圆瞪。“地祖道友，这话怎么说？这封神榜是道祖鸿钧定下的，天数运转是三位师长商议的，这规则……怎么个重新制定法？”
他这话，问出了殿内所有截教仙的心声。
他们可以不怕死，可以跟阐教拼个你死我活。但天道大势，圣人规矩，这些东西就像压在头顶的苍天，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撼动的。
秦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环视一周，目光从多宝道人、金灵圣母，再到三霄姐妹的脸上扫过。
“我问诸位一个问题。阐教为何能步步紧逼，为何能将‘天命’二字挂在嘴边，打得你们只能被动应战？”
大殿内一片沉默。
碧霄性子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他们脸皮厚，仗着老师偏心……”
“碧霄，住口！”
云霄立刻出声制止了妹妹，但她秀眉微蹙，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因为战场，是他们选的。”秦宇一语道破天机。
他伸出一根手指。
“西岐伐商，是人间王朝更迭，这是‘人道’的战场。他们阐教弟子下山，打着‘顺天应人’的旗号，天然就占了大义。你们截教的仙人去帮朝歌，反倒成了‘逆天行事’的助纣为虐之辈。”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零散的斗法，是他们选的。今天派个弟子来杀你一个门人，明天用个法宝来收你一件宝贝。他们人少，精英多，输得起。你们截教万仙来朝，弟子良莠不齐，经得起这样的消耗战吗？”
这两问，如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截教众仙的心头。
是啊，他们人多势众，可打起来却处处被动，憋屈无比。根子，就在这里。阐教一直在用他们的长处，攻击截教的短处。
通天教主高坐台上，手中的青萍剑发出一声轻鸣，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深思。
“道友的意思是……”多宝道人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
“既然在他们的战场上打不赢，那我们就换一个战场。”秦宇的声音斩钉截铁。
“一个由我们来制定规则的战场！”
赵公明听得热血沸腾，可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换战场？怎么换？难道我们不去管人间之事，直接杀上昆仑山玉虚宫？”
“莽夫之勇。”秦宇毫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随后看向通天教主。“道友，阐教要的是填满封神榜，应付杀劫。我们截教要的是保全门人，争一口气。既然目的明确，何必在人间那小小的棋盘上纠缠？”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真正的计划。
“我提议，由截教出面，邀请阐教，乃至西方教，共立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阵。将这封神之战，毕其功于一役！”
“什么？”
“立大阵？”
“邀请他们来打？”
此言一出，整个碧游宫瞬间炸开了锅。就连一直稳坐的无当圣母和龟灵圣母，脸上都露出了惊愕。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想法！
哪有自己摆开阵势，请敌人进来打自己的道理？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地祖，这……这太冒险了！”金灵圣母急忙出言，“阐教有十二金仙，个个法力高强，法宝众多。西方二圣更是虎视眈眈。将他们全部引入一座大阵，稍有不慎，我截教便是万劫不复之局！”
“是啊！大哥！”琼霄也拉了拉赵公明的衣袖，“此法太过凶险，万万不可！”
秦宇却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风险？当然有。但收益，更大！”他的目光变得灼热，扫视着每一个截教弟子。“你们想不想堂堂正正地，在一场公平的对决里，打败那些眼高于顶的阐教金仙？”
“想！”赵公明第一个吼了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你们想不想让整个洪荒都看看，我截教‘有教无类，万仙来朝’的大气魄，究竟有多强？”
“想！”更多的截教弟子跟着呐喊起来，群情激昂。
“那你们想不想，把封神榜上那些名字，从截教门人，换成阐教的弟子？”
“想！”
这一次，连多宝道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声音汇聚成了响彻云霄的怒吼。
通天教主看着下方战意高昂的弟子们，再看看那个凭三言两语就将局势扭转的秦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秦宇，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这份蛊惑人心的本事，这份布局天下的魄力，简直比圣人还像圣人。
他抬了抬手，压下了弟子们的呼喊。
“道友，他们凭什么会答应？”通天教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元始师兄何等高傲，岂会接受由我们定下的规矩？”
“他会的。”秦宇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因为，我那支幽冥军，现在还驻扎在朝歌城外。广成子回山，阐教的计划就已经被彻底打断。他们想让西岐东进，就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只要我的军队一日不退，封神大劫就一日无法按他们的剧本走下去。他们耗不起。”
“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看起来‘公平’的决战方案。”
云霄冰雪聪明，她立刻明白了秦宇的深意。“道友是想用幽冥军做筹码，逼迫阐教上谈判桌？”
“正是。”秦宇赞许地点头，“但光有筹码还不够，我们制定的规则，必须足够‘诱人’，也要足够‘致命’。”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此阵名为‘万仙阵’。入阵者，生死无论，上了封神榜，各安天命。阵外，任何人不得对另一方弟子出手。这断了他们以大欺小，零敲碎打的念头。”
“第二，圣人不得直接对阵内弟子出手。这是底线，也是对他们的保护。否则，元始天尊一巴掌下来，大家都不用玩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宇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此阵，将由我与通天道友联手布下。阵法的根基，不是仙道之力，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吐出两个字。
“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