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子弹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撕咬着铁栅栏外的水面,激起浑浊的水花!
冰冷的弹头擦着张野的后背飞过,带起的灼热气流让他皮肤一阵刺痛!
“在那里!有亮光!”
“堵住!别让他们跑了!冲进去!”
追兵疯狂的吼叫和涉水的哗啦声如同跗骨之蛆,瞬间逼近!
几道刺眼的手电光束穿透浑浊的空气,如同索命的探照灯,死死锁定了刚刚跨过铁栅栏的张野和唐雨!
“快!关上门!”佝偻的老人孙瘸子脸色剧变,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惊惧,他猛地扑向铁栅栏内侧一个锈蚀的扳手!
张野的动作更快!
在子弹袭来的瞬间,他抱着唐雨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一堆散发着浓烈酒糟味的巨大橡木酒桶后面!
同时,他那双因虚弱而布满血丝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追兵涉水而来的方向!
嗡——!!!
一股远比之前微弱、却更加凝练、更加锐利的能量波动,如同出鞘的细剑,瞬间从他几乎枯竭的熔炉核心深处迸发!
他皮肤下那几道暗红色的裂痕再次亮起微弱的金芒!
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宣泄,而是带着一种精准到极致的杀意锁定!
他没有选择大范围的防御!
没有选择那消耗巨大的能量冲击!
而是将这股刚刚凝聚、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力量,压缩、凝聚、塑形!
噗!噗!噗!
三道微不可察、如同金色细针般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低语,瞬间从张野并拢的指尖无声射出!
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呃啊——!”
“我的手!!”
“眼睛!!!”
栅栏外,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追兵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人持枪的手腕被洞穿,鲜血狂喷!
另一人的大腿动脉被精准刺破,瞬间栽倒在水里!
最后一人更是捂着眼睛疯狂嘶吼,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
精准!致命!如同外科手术刀般的打击!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而精准的打击瞬间震慑了后面的追兵!
他们的冲锋势头猛地一滞!
脸上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
“关!”孙瘸子趁机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扳下锈蚀的扳手!
咔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地向内合拢!
厚重的金属门框狠狠撞在门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门内侧几根粗大的插销在机械结构的带动下,自动滑落,将铁门牢牢锁死!
“砰砰砰!”反应过来的追兵立刻对着铁门疯狂射击!
子弹打在厚重的铁门上爆出刺眼的火星,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却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凹痕!
暂时安全了!
张野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那股强行压榨出的力量瞬间消散!
剧烈的反噬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他猛地喷出一口暗金色的血液,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抱着唐雨栽倒在地!
胸口的熔炉光团彻底黯淡下去,皮肤下的金芒消失,只留下更加深邃、仿佛随时会崩裂的暗红裂痕。
强行驱动力量带来的撕裂感,比肩上的枪伤更让他痛不欲生!
“咳咳……咳……”怀中的唐雨也被剧烈的震动牵动了伤口,发出痛苦的咳嗽。
但她的意识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些,那双失神的眼眸努力地聚焦在张野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里面充满了担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张野身体的剧烈颤抖,感受到他强行驱动力量后那深入骨髓的虚弱和痛苦。
“后生……快!跟我来!”孙瘸子提着那盏昏黄的煤油灯,焦急地催促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快步走向酒窖深处,灯光照亮了这个藏身之所。
这里远比想象中宽敞,更像一个巨大的、被遗忘的地下仓库。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陈年的酒糟味、潮湿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
巨大的橡木酒桶如同沉默的卫兵,一排排矗立在阴影中,桶壁上凝结着暗红色的酒石结晶。
地面是粗糙的夯土,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农具和废弃的杂物。
墙壁是裸露的砖石,湿漉漉地渗着水珠。
唯一的光源就是孙瘸子手中那盏摇曳的煤油灯,将三人的影子投在酒桶和墙壁上,扭曲晃动,如同鬼魅。
“放……放下我……”唐雨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堪的坚持。
她挣扎着想从张野怀里下来。
张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痛,小心翼翼地将唐雨放在一处相对干燥、铺着些干草的酒桶旁。
她的身体依旧冰冷,但比之前好了些许,至少不再像冰块一样刺骨。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肩膀和腿部的包扎被污水浸透,但幸好没有崩裂。
“老人家,多谢。”张野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看向孙瘸子,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锐利不减,“有水吗?干净的。”
“有!有!”孙瘸子连忙点头,佝偻着背跑到角落一个盖着木盖的大水缸旁,用葫芦瓢舀了半瓢清水,颤巍巍地递过来,“干净的雨水……存了好久的……”
张野接过水瓢,没有立刻给唐雨喝。
他伸出另一只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悬停在水面上方半寸。
嗡……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从他指尖弥漫开来,如同投入水面的月光,瞬间扫过清澈的水面。
水面上漂浮的几缕极细微的尘埃,在接触到金芒的刹那,无声无息地湮灭消失!
净化!
他再次动用了那脆弱却珍贵的熔炉之力!
做完这一切,张野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将净化过的清水小心地喂到唐雨唇边。
唐雨小口地啜饮着清凉的水,干裂的喉咙得到滋润,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张野苍白的侧脸和那专注的眼神,看着他指尖残留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
她伸出冰冷的手,轻轻覆在张野按着水瓢的手背上。
“别……再用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心疼和担忧。
张野的手微微一颤,没有抽回。
他感受到唐雨指尖传来的冰凉,也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关切。
那丝冰凉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他体内因力量反噬而躁动的剧痛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喂她喝水。
孙瘸子在一旁默默看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敬畏。
刚才那隔空伤人的手段,还有这“净化”清水的奇异景象,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落满灰尘、但还算干净的陶罐,又从一堆杂物里找出半卷还算干净的旧纱布。
“给……后生……处理下伤口吧……”老人将东西放在张野旁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些人……是城里的官差?还是……更厉害的?”
张野看了一眼陶罐里的清水(他需要保留力量,没有再净化)和纱布,又看了看唐雨依旧苍白的脸和自己肩胛处不断渗血的伤口。
追兵还在门外,随时可能破门,必须争分夺秒恢复体力!
“不是官差,是比官差更麻烦的豺狼。”张野声音低沉,一边小心地解开唐雨肩膀被污水浸透的、粗糙的临时包扎,一边快速回答。
他动作麻利地用陶罐里的清水冲洗伤口,虽然冰冷,但至少干净。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唐雨肩部那处被自己力量净化过、相对干净的伤口时,动作下意识地放得更加轻柔。
唐雨咬着下唇,忍受着清洗带来的刺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张野指尖的温度和那份小心翼翼。
当张野用旧纱布重新为她包扎时,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却因为是他亲手操作,竟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张野肩胛处那片被鲜血浸透的衣衫上,那里还嵌着一颗致命的子弹。
“你的伤……”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死不了。”张野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迅速处理完唐雨的伤口,然后一把撕开自己左肩破烂的衣衫,露出那个血肉模糊的枪伤!
弹头深深嵌在肩胛骨附近,周围的皮肉翻卷,被污水浸泡得发白肿胀,触目惊心!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匕首在煤油灯的火焰上快速燎烤消毒。
冰冷的刀锋贴上滚烫翻卷的皮肉时,他的身体只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连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
只有额角瞬间暴起的青筋和滑落的冷汗,昭示着那非人的痛楚!
唐雨的心猛地揪紧!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张野没有受伤的右臂!
冰冷的手指深陷进他结实紧绷的肌肉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张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刀尖精准地探入伤口,寻找着弹头的位置。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肌肉的痉挛和鲜血的涌出。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
终于!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染血的弹头被匕首尖挑了出来,掉落在夯土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野长长地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身体因为剧痛的暂时缓解而微微放松。
他迅速用清水冲洗伤口,然后抓起旧纱布,准备草草包扎。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却异常坚定的手按住了他拿着纱布的手。
是唐雨。
“我来。”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她拿过纱布,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地为张野包扎肩上的伤口。
她的指尖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倔强。
张野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冰凉指尖的每一次触碰,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拂过自己裸露的皮肤。
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暖流,混合着伤口的刺痛,悄然流过他冰冷疲惫的心田。
他金色的瞳孔深处,那几乎熄灭的熔炉星火,似乎因为这近距离的、带着温度的触碰,而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顽强地跳动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门外追兵徒劳的撞击和咒骂声,以及……彼此间那细微而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酒糟味、潮湿的霉味,仿佛都被这无声的、带着温度的交流冲淡了。
孙瘸子默默地退到角落的阴影里,浑浊的眼睛看着这对在绝境中相互依偎、相互包扎伤口的年轻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尘封的往事。
时间在紧张中缓慢流逝。
突然!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所有撞击都要恐怖的巨响,如同巨锤砸在鼓面上,猛地从铁栅栏门方向传来!
整个酒窖剧烈地摇晃起来!
穹顶的砖石簌簌落下尘土!
巨大的橡木酒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在炸门!”张野猛地抬头,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他一把将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唐雨拉到自己身后!
“完了……完了……”孙瘸子脸色惨白,绝望地喃喃自语,“那门……挡不住炸药的……”
话音未落!
轰隆——!!!!
第二声更加恐怖的爆炸声悍然响起!
厚重的铁栅栏门如同被巨兽的爪子狠狠撕开!
扭曲变形的金属门板带着巨大的动能向内轰然飞射!
狠狠撞在几排巨大的橡木酒桶上!
砰!咔嚓!
木屑纷飞!
酒桶瞬间破裂!
暗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陈年葡萄酒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喷射出来!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酒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咳咳咳!”三人瞬间被这浓烈的酒气呛得剧烈咳嗽!
硝烟弥漫中,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端着自动步枪,踏着破碎的门板和流淌的酒液,冲进了酒窖!
刺眼的手电光束如同死神的视线,在弥漫着酒雾和硝烟的混乱空间中疯狂扫视!
“找到他们!格杀勿论!”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绝对的杀意!
“后生!带姑娘走!”孙瘸子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决绝的光芒!
他猛地从角落里抓起一把沉重的铁锹,佝偻的身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如同扑火的飞蛾,悍不畏死地冲向最近的一个敌人!
“走酒桶后面!有暗道!”
“老东西找死!”被攻击的敌人反应极快,枪口瞬间调转!
砰!
枪声在密闭的酒窖内震耳欲聋!
孙瘸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铁锹脱手飞出!
他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敌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衫!
“老孙头!”唐雨发出一声悲愤的惊呼!
张野眼中金色的寒芒瞬间爆射!
怒火如同火山般直冲头顶!
孙瘸子用命换来的机会!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嗡——!!!
他体内的熔炉核心,在极致的愤怒和守护意志的催动下,再次强行点燃!
比刚才更加狂暴、更加灼热的能量如同失控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强行构筑的脆弱堤坝!
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裂痕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瞬间亮起刺目的金芒!
胸口的熔炉光团疯狂跳动,亮度甚至压过了敌人刺眼的手电光束!
“啊——!!!”张野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强行驱动这远超负荷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被撕裂!
他不再追求精准!
不再吝啬消耗!
只有最纯粹的、毁灭性的宣泄!
他猛地抬起双手,掌心对准了冲进来的敌人!
轰——!!!
两道如同熔岩洪流般的巨大金色光柱,带着焚尽一切的恐怖高温和毁灭意志,悍然从他掌心喷薄而出!
光柱所过之处,弥漫的酒雾瞬间被蒸发成白气!
空气中响起刺耳的、如同布匹被撕裂的尖啸!
“不——!!”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敌人只来得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便在接触到金色光柱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蜡像般融化、汽化!连一丝残渣都未能留下!他们身后的同伴也被这恐怖的光焰余波扫中,防毒面具瞬间熔毁,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狠狠掀飞,撞在远处的酒桶上,发出骨骼碎裂的闷响!
整个酒窖如同被投入了太阳核心!刺目的金光吞噬了一切!恐怖的高温让墙壁上的砖石发出噼啪的开裂声!流淌的酒液瞬间被点燃,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走!”张野一击之后,身体剧烈一晃,一大口暗金色的血液狂喷而出!熔炉的光团瞬间黯淡到极致,皮肤上的金芒如同碎裂的瓷器般崩散,只留下更加触目惊心的、如同被烈焰灼烧过的焦黑裂痕!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剧痛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但他强撑着,一把拉住被这恐怖景象震得呆滞的唐雨,按照孙瘸子最后的指引,朝着酒窖深处、被巨大酒桶遮挡的阴影冲去!
那里,一个被破旧油毡布掩盖着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如同地狱边缘最后的生路,在火光和浓烟中若隐若现!
轰——!!!
两道熔岩洪流般的金色光柱撕裂酒窖的昏暗,吞噬了冲在最前的敌人,也将整个地下空间化作一片焚尽一切的人间炼狱!
刺目的金光如同太阳核心在此爆裂,恐怖的高温瞬间点燃了流淌的陈年酒液,熊熊烈焰如同愤怒的红莲,在弥漫的酒雾中疯狂蔓延!
墙壁的砖石在高温炙烤下发出噼啪的开裂声,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布帛撕裂般的尖啸!
“走!”张野的咆哮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和火焰咆哮声中显得异常嘶哑。
他身体剧烈一晃,一大口暗金色的血液如同压抑不住的岩浆,狂喷而出!
胸口那强行点燃的熔炉光团如同燃尽的恒星,亮度瞬间暴跌至谷底,甚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黯淡!
皮肤上那些强行亮起的、如同烧红烙铁的金色纹路,在力量宣泄的瞬间如同碎裂的瓷器般寸寸崩解、消散,只留下更加触目惊心的、如同被地狱烈焰反复灼烧过的焦黑裂痕!
深入骨髓的虚弱和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泛起浓重的血色和黑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张野!”唐雨被眼前这毁天灭地的景象震得心神俱颤,但张野那喷涌的暗金血液和瞬间萎靡的气息如同冰锥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在张野彻底倒下之前,猛地扑上前,用自己的肩膀死死顶住了他沉重的身躯!
滚烫!
张野的身体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惊人的高温,隔着湿透的衣衫灼烫着她的皮肤。
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让她本就虚弱的双腿一软,差点两人一起栽入旁边熊熊燃烧的酒火之中!
浓烟滚滚,烈焰舔舐着空气,发出贪婪的嘶吼。
幸存的追兵在火海另一端发出惊恐的惨叫和咒骂,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炼狱阻隔。
“酒桶后面!暗道!”孙瘸子临死前嘶吼的话语如同最后的灯塔,在唐雨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她咬碎钢牙,牙龈渗出腥甜的血沫,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半拖半抱着张野滚烫而沉重的身体,朝着酒窖深处、被巨大酒桶和浓烟遮蔽的阴影处冲去!
脚下的地面流淌着燃烧的酒液,每一步都踩在滚烫的刀尖上!
浓烟呛得她几乎窒息,泪水混合着汗水、血水模糊了视线。
她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在扭曲的火光和崩塌的阴影中跌跌撞撞!
找到了!
一个被破旧油毡布勉强掩盖着的、仅容一人佝偻通过的狭窄洞口,如同地狱边缘最后的生路,在摇曳的火光中若隐若现!
唐雨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将昏迷的张野推进了洞口!
自己也紧随其后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