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陆明只是在会议桌旁走了一圈，然后在角落那处玻璃展柜前停住了脚步。
这些展柜里摆着北山历年来获得的所有奖项。
一排排水晶、金属、木制的奖杯错落排列，其间还有几张泛黄的合影、一些早年的设计手稿。
在一个显眼的位置，陆明看到了之前他送给赵重山的最佳音效奖，
陆明伸手摸了摸，
谁能想到，再次见到，竟然是这种情形。
北山会议室，
赵重山主动让出主位，
随手一指周围：
“老陆，所有组都在，各自负责的内容都已列出。”
“你看看哪些人你合适，你就随便挑……”
听到赵重山的称呼，陆明有些无语，
他才多大啊，都被称作老陆了，
但赵重山说没关系，咱俩各叫各的，游戏行业，不以年龄论资历！
陆明扫了一圈在座众人，没有立刻开口。
他不急。
会议室内静得诡异，气氛像是蒸锅里的水泡，快炸不炸的那种。
有几个策划组组长已经开始悄悄拉袖子擦汗了。
“都来了？”陆明随口问。
“都在！”赵重山点头。
“好，那就开始选人吧！”
很快，全场望向陆明的目光都像是即将漂浮的木板。
他们都在期待——
陆总会不会挑我？
陆总会不会点我？
在众人的目光中，陆明，动了。
但他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在不同部门之间缓慢甄选。
没有逐个询问。
没有寒暄套近乎。
而是直接迈步，穿过人群，朝最里面一排位置走去。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猛地一惊，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啊？
那是《仙途》？！
“不会吧……”
“我是不是眼花了？”
“他不会是，要挑《仙途》那一拨人吧？”
“别瞎猜了，陆总肯定是有深意！”
有人瞪他一眼，
“就是，别给自己加戏！”
所有人不解、不敢说话，只敢不解的看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走错的时候，
陆明径直走进《仙途》项目组的工位区，看了一眼依旧坐着不动的那几个人。
他们没想到陆总会来。
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还愣着干嘛？”
陆明停下脚步，声音淡淡的。
“东西收一收，去北冥报到。”
全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在这坐着的，全都去。”
《仙途》项目组众人齐刷刷瞪大眼睛！
“陆……陆总？”
一秒、两秒、三秒
所有人瞪圆了眼睛！
“我们？”
“我们？？？”
“陆、陆总你是不是……我们这组……”
陆明只是问了一句，
“你们之前负责的是《仙途》吧！”
那人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就是你们了，还不快点收拾东西！”
陆明一挑眉：“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
一个个反应过来，瞬间激动得像中奖了似的，
全都疯了一样站起身，手忙脚乱收拾东西。
其他项目组全都看傻了。
“仙途？？？”
“那个项目不是早就黄了吗？”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陆总本来是想说除了仙途，其他人都去的？”
“你这话说的，《仙途》之前也是我们北山的王牌项目好嘛！”
“是确实是，但是现在这不是被陆总挤压的快没市场的项目吗？”
“这、这怎么看都不像陆总的风格啊！”
有些高管也看傻了，
“这、这……赵总？”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赵重山。
赵重山依旧平静。
缓缓摘下眼镜，吹了下镜片，重新戴上。
然后慢条斯理道：
“听我的。”
“陆总肯定有他的深意。”
“全都听他的。”
“以后，北冥的事，只听陆总的。”
全场再次哗然！
很快，短短一个小时内，《仙途》原项目组所有人，全被陆明全部带走，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曾经熟悉的工位，
人心翻涌，议论如潮。
“说真的，陆总这操作……我完全看不懂啊。”
“你懂什么？这才叫眼光！”
“《仙途》那组人其实挺努力的，只是之前遇上了陆总而已。”
“那新项目……你们说，会不会真的出奇迹？”
陆明笑笑，懒得解释。
《仙途》这个项目组的人，他盯很久了，
没想到这次，还能以这种方式全员打包带走，那也太合适了！
……
没多久后，
陆明已经返回鲸跃。
短时，鲸跃总部，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北冥那边要从哪里挑人啊！”
“我不知道啊，我感觉可能是从差评培训班选吧！”
“北山那边我听说选的是《仙途》诶！”
“我们内部，我感觉可能是从梁哥那边调人吧，目前最新的项目那么成功！”
“我好纠结，我感觉我们现在的项目也挺好的，但是又有点期待北冥的动作！”
“我也是，主要是新项目是陆总亲自带的！”
“……”
很快，当陆明的选择出炉后，
所有人都惊呆了。
陆明选的，居然是：
赵琪亮带的《氪命修仙》原项目组！
这选择直接震惊一大片！
要知道《氪命修仙》项目鲸跃最经典的项目组之一，
数值、玩法、用户黏性，全部顶级！
单最重要的是，
《氪命修仙》和《仙途》这两游戏之前就是竞争关系，
想着，陆总把这两拨人又放到了一起，
“这不是在……自己和自己打架吗？”
“不是吧？！”
“这能成？”
“打了这么久了，结果一锅炖了？”
“陆总到底什么思路？”
“这两拨人不会开会都掐起来吧？”
赵琪亮急了，赶紧追出去，脸上带着点焦急。
“陆总！”
“我们这边和《仙途》都去北冥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
“之前这两个项目，可是死对头啊……”
“现在突然让我们共事，多少有点……”
“我怕团队还没磨合，就先内讧。”
他还没说完，
陆明就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他。
脸上没表情，声音也不高：
“琪亮啊……”
“我正因为你们打过，互相不对付，我才选的你们。”
赵琪亮：？
陆明语气不紧不慢，像在讲一个很自然的道理：
“团队有分歧，才有碰撞。”
“有碰撞，才有创意。”
“有创意，项目才能活。”
“我们不是来搞团建的，是来做游戏的。”
赵琪亮整个人都麻了：“可是……”
“可是你们不是互骂过？谁没年轻气盛的时候。”
“你看你，这不就是锤着锤着，就进步了。”
“我看《仙途》那组，现在正缺点磨合经验。”
“你们这组刚好合适。”
“而且……”
陆明语气一转，眼神沉了几分：
“有竞争，才有火花。”
“有分歧，才有进步。”
“项目组要是每天都心平气和、整整齐齐，那能做出什么东西？”
“你们互相掐一掐，怼一怼，能有灵感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要记住，少年心气是不可再生之物！”
“你们一定要保持！”
陆明直接一耸肩，表示不可能再变了，
“不喜欢的才会在意，不在意的早就冷处理了。”
“现在我把你们放一起，是给你们机会，当面撕清楚，也顺便……”
“看看你们能不能在互相竞争的基础上，把游戏做出来。”
“这不正是团队建设的终极考验吗？”
陆明说得冠冕堂皇，语调中甚至带着一丝鼓舞人心的激情。
赵琪亮听完，表面点头如捣蒜，内心却逐渐忐忑。
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