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搓了搓手，站在那几乎看不透彻的投影幕墙前，忍不住再次抬头。
银河般的穹顶此刻已经关闭，整个实验区恢复成一片幽暗的技术密室。
冷、静、空旷，像极了一个沉默的未来太空站。
陆明沉默片刻，心中却已经给这套设备打出了高度评价：
“又贵，又占地，就一个沉浸画面。”
“完美。”
他心中已经一片清明：
这项目，绝了。
首先就成本就直接劝退。
一百多万的玩意，谁买啊！
他之前还以为这东西是和投影仪一样呢！
谁知道是个这么大的玩意！
所以，这东西上线之后注定会被骂惨，甚至可能被科技Up主和评测达人连环开喷，
再打上“华而不实”“脱离玩家”“炫技式伪科技”的一星标签。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陆明脑袋里下意识浮现一句评测区会用的话，
“一个人玩游戏，仿佛启动一场核聚变。”
他心中已经彻底笃定：
这是那种普通玩家连体验资格都没有的玩意！
这东西注定了不适合普通玩家。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有好评，买的起的又能有多少呢!
“姚工啊……”
陆明清了清嗓子，压下兴奋，
“我觉得你这方向可以。”
姚闻清也有些兴奋：
“陆总，我就知道您是支持我们的！”
“好，不错！你要继续保持！”
“继续研发，继续迭代！”
陆明继续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项目，才是适合拿来砸钱的项目。
既能维持研发支出，又能规避盈利压力，还能在关键时刻制造点争议。
这是可以长期投入，不断烧钱的！
毕竟对于陆明来说，
不是所有项目都要赚钱！
“对了，”
他忽然开口。
“你这套设备，我刚才体验了一下……名字还没起吧？”
姚闻清：
“还没，我们暂时叫……鲸跃投影原型设备。”
“太直白了。”
陆明摇头。
“这东西啊，要有点科技感，有点浪漫感，又带点品牌识别度。”
他眯着眼，慢慢道出四个字：
“鲸海·星舟。”
姚闻清愣了愣。
“寓意是？”
“鲸跃的鲸，星空的舟。”
“投影漂浮如舟，玩家进入即是航行。”
姚闻清点点头，直接无所谓，
叫什么不重要，只要陆总答应继续投资就行！
“那我后面让设备外壳重新定制一下，加个灯带，打上LoGo！”姚闻清立刻跟上。
“可以！”
陆明说完，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姚闻清肩膀：
“这项目，咱就准备长期投入。”
“姚工，好好干！”
“等你到时候弄出来了，我们专门弄个发布会！”
“鲸跃的未来，就靠你了！”
姚闻清眼圈都红了：“陆总……我一定不负所托！”
陆明笑着点头。
内心却在疯狂盘算：
“鲸海·星舟，下一站星辰，第一站热搜。”
“上线就骂，骂完还回头看。”
随后，陆明他轻轻摸了摸那一台厚重又闪亮的设备外壳，
眼神里，是久违的热切和期待。
陆明走出实验区那一刻，嘴角压都压不住了。
什么手可摘星辰？
不，我只想摘点差评！
……
几天后。
办公室内，
陆明拿着一瓶水，呆呆望着窗外。
昨天，他刚刚进行了一次结算，
结果毫无疑问，
投资就是单纯的投资，
他啥也没拿到。
负债值直接见底。
那可是一整个亿的投资啊！
都是真金白银砸进去的！
算了，起码老姚那也是出结果了。
也不算白花！
而且，现在的陆明也有了说算了的底气，虽然不能一直说。
窗外的天蔚蓝得离谱，阳光照得办公室反光板都晃眼。
陆明喝了口水，过去的就过去了，
昨天的结算，已经成为了过去，
他正在寻思下一个项目应该怎么弄，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推开了。
“陆总！！！”
是老周，目前鲸跃差评培训班的总负责人，
“嗯，老周，你怎么有空来了？”
“浮岸体验馆那边又有新安排了？”
“你这么急躁干嘛？”
“这不是出事大了嘛！！”
老周压根来不及休息，语速飞快，
“陆总，大新闻！！！”
“我收到风就赶紧来公司汇报了！”
“我和你说，北山快不行了！！！”
“啊？”
陆明抬起头，水瓶都差点没拿稳。
“你说谁？！”
“北山啊！！北山游戏！”
老周走近，
“我收到准确消息，说北山已经表达了明确的融资意向，而且，还说……只要价格合适，可以考虑转让一部分股份！！！””
陆明瞳孔一缩，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这名字，太熟了。
这可是北山游戏啊！
老牌游戏厂家啊，
几年前，鲸跃还只是个连实体办公室都没有的几人小团队，那时候北山是什么？
是大山。
做过的游戏数都数不清，粉丝和玩家都非常多，
一直到现在，《剑烬孤岛》不是还有挺多人玩的嘛？
“你确定？真是北山游戏？”
“对啊对啊！”
陆明深呼吸了两下。
“真的假的？”
“……你这信息来源可靠吗？”
“靠谱！”
老周拍着胸脯保证
“他们连核心骨干都开始外流了，还有人在职场软件上上匿名爆料，说北山内部资金链已经在拆东墙补西墙了！”
听到这，陆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虽然北山还没到破产解散那一步，
但是，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游戏行业多好做啊！
他想挨骂都挨不到。
堂堂老牌游戏公司，在业界横行多年，粉丝基础深厚，
线下体验、发行渠道、广告采购一应俱全……怎么说倒就倒了？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陆明心里不是没有数，但现在亲耳听到，依旧忍不住唏嘘。
这也太快了！
“老周，你还记得《仙途》这个项目吧？”
“记得啊，老牌的修仙游戏了！”
陆明还想到这游戏当初模仿《氪命修仙》的副职业系统的时候，
“人家公司虽然不好过，但项目本身的思路，是可以借鉴的。”
“人才，才是最重要的资产！”
陆明思索着。
而如果北山真的撑不住了，那《仙途》那拨人……
是不是可以顺便挖几个？
这要是投一笔钱进去，自己退居幕后，让他们原班人马继续按照之前的思路做游戏，
那不是现成的吗？
他拿起手机，在桌上点了点。
手机突然叮一声震动。
他低头一看。
是赵重山，北山游戏的老总，
之前在游戏交流大会上，陆明和对方也是交流过的，
彼此的印象也都还行。
陆明看了一眼手机，
短信只有一句话。
【陆总，有时间聊一聊吗？是关于游戏合作的事。】
陆明愣住了。
我还没主动呢！你这……人就先找上门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找他干嘛呢？
“真是时过境迁啊……”
他反手把手机递给老周，
“你看看。”
老周扫了一眼，顿时坐直了：
“卧槽，赵重山？他亲自找你？”
“陆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是打算把之前从我们这拿走的奖杯还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