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武植跟种雁翎、尹杰巡检城楼部署时。
另一边。
西门大宅内。
花子虚快步走到西门庆面前,急匆匆说道:
“大哥,不好了,武大郎那厮下了县衙文书,明日起封闭城门,任何人,不管用什么凭证都不得出入!”
西门庆闻言一惊,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子,立刻说道:
“赶紧召集其他兄弟,马上收拾东西,按照前几日说好的,今日便离县。”
花子虚连连点头,待出门通知完其他几个兄弟,一共八人,尽皆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带在身上。
随后,便一起朝县城的东门快步走去。
来到东城门处。
带人值守的石秀见到西门庆等人要出县,淡淡问道:“出县去干什么?”
花子虚、云理守等人闻言,神情一紧。
不过被差役盘问也是预料之中,他们并未太过慌张。
毕竟,值守的差役没理由拦他们。
领头的西门庆看着石秀,沉声回道:
“如今开春了,我等兄弟出县自是去做生意!怎地?城门明日才闭,今日我等出县有何问题么?”
石秀斜睨了西门庆一眼,又看了看其身后那七人,说道:
“照例盘问而已,西门掌柜何必如此激动?”
西门庆眉头微皱,淡淡道:“在下也是如实回答,还望官爷抬手放行。”
石秀轻笑了一声,侧开身子,没再多问和阻拦,而是吩咐身后的差吏打开城门一角,放行。
早前,武植已经打过招呼,西门庆一干人等要是离县,不必阻拦,照常放行即可。
石秀等人收到命令后,自是遵命照做。
西门庆和花子虚等人见状,微微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心中大喜,事情似乎顺利得出乎预料,原本他们还打算在城门前大闹一场。
要是这些差吏不放行,那他们便宣称贼匪临城之际,差吏死守城门不让他们出去,想要将他们留在城内当炮灰,以此煽动百姓声讨。
没曾想,这些差吏只是照例一问,并未过多阻拦。
西门庆、花子虚等人见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了一角。
二话不说,西门庆、花子虚等人脚步匆匆,飞也似得出了城门。
待他们出了县城后,厚重的硬木城门才缓缓闭合。
西门庆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出了牢笼,逃脱生天之感,脸上忍不住泛起雀跃之色。
花子虚、云理守等人此时心中亦是如此。
“走!”西门庆大笑一声,率先抬步离去。
按照计划,他们从东门出去,赶往东兴镇买几匹马,然后再转道前往梁山县。
至于他们各自的家眷,在他们离县后,会带着贵重家私陆续从北门出县,而后到西门庆下辖的一个庄子暂住。
以此,便能过贼匪攻县之危。
之后,倘若武植守住了阳谷县,那这些家眷可回可不回,倘若武植守不住,那他们则继续住在西门庆的庄子上,静候西门庆等人功成归来。
……
步履匆匆,西门庆、花子虚一行八人,快步来到了阳谷县下辖的东兴镇。
几人在镇上略微吃了些酒肉充饥,便在镇上的马市花钱买了八匹黄骠马。
一切顺利,买到黄骠马后,西门庆翻身上马,骑在马上,想着接下来要办的大事,他胸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气,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
“诸位兄弟,走着……”
其余七人闻言,附和出声,笑着说道:
“弟弟愿为哥哥马首是瞻!”
“弟弟愿为哥哥马首是瞻!”
西门庆闻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骑马出了镇口,他扬起马鞭抽在马儿后臀上,马儿吃痛,嘶啼一声,往前疾驰奔去——
花子虚、云理守等人如法炮制,一一策马跟上。
一路疾驰,西门庆带着花子虚等人策马沿着并不平坦的山道蜿蜒而行。
小半个时辰后,一行八人来到了阳谷县地势最高的猪头山上,只要沿着山路过了猪头山。
之后,便能走官道,直达梁山县……
……
……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龙背山。
匪寨内。
丘小花已经带着各大小头目,吩咐喽啰将寨中攻城的器械陆续推出,弓箭长枪,钢刀甲胄也开始抓紧清点分配。
匪寨内,上上下下厉兵秣马,分工明确的各自准备,贼匪气氛激昂,尽皆打算攻入那阳谷县,大肆劫掠一番。
匪首——谢宝来,抬头看着天上高悬的骄阳,还有地上无时无刻不在消融的积雪,眼中闪过一闪难以忍耐之色。
他轻声自语道:
“开春了,诸位枉死的兄弟,为兄很快便能将那武植的人头砍下,奉送到诸位兄弟的灵位前祭奠!”
一旁的骨佛子双手合十,喧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朔风大雪终于散去,大当家,我们静待的时机就要到了。”
谢宝来嗯了一声,应道:
“看这天时,接下来几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有这天时,我便无惧任何人,再加上千面犬兄弟在县内的布置,此举要破那阳谷县易如反掌。”
因为谢宝来要靠盔甲上的铜片反射骄阳光线制敌,所以他对这天象气候也颇有研究和心得。
要他看其它气候,类似刮风下雨之类的,他看不准,但看未来两日是否有骄阳悬空,却是看得十拿九稳。
如今万里无云,天色一片靛蓝,气温骤升,这明显是未来几日都有骄阳悬空的先兆。
骨佛子深凹的眼眶内闪过一抹精光,说道:“既如此,那此举宜快不宜慢,后日,等雪融水消,道路干硬,我等便拔军进发阳谷县。”
谢宝来眉横杀气,点头恨恨道:
“大师所言甚是,后日我等便倾巢而出,大军杀向阳谷县,取武植狗头为我那些枉死的弟兄报仇。”
骨佛子闻言,又喧了一句佛号,说道:
“此番我等已经筹谋多日,州府那边也已安排妥当,绝无增援赶往阳谷县,如此一来,此举再无差池,定然功成!”
谢宝来冷笑道:
“州府那边,刃鹰兄弟早已带着万两银钱去献给了东平府的兵马都监——毕涛!以那厮的为人和往日跟我龙背山的交情,收了钱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就算武植向州府发公文求援,毕涛收到公文后也会漠然置之,随后来走个过场,躲在远处看戏。
这种事,那毕涛又不是第一次干了,熟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