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腾龙创新，总裁办公室里却已经坐满了人，空气绷得像根弦。
苏知夏，秦政，还有几个核心部门的头头，都到了。
顾青没多废话，直接把一个加密U盘插进电脑。
投影亮起，昨晚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数据和代码的形式，冷冰冰地铺在所有人面前。
攻击日志，密密麻麻。
反向追踪的路径图，像一张扭曲的蛛网，最终指向一个注册在海外的皮包公司。
还有几张模糊的资金流水截图，箭头指向北极星科技。
“昨晚，有人摸进来了。”顾青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冲着AI模型和移液枪数据来的。”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
苏知夏搁在桌上的手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
“北极星……周明轩！”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又冷又硬，“他好大的胆子！”
秦政扶了扶眼镜，镜片挡住了他的表情，但语气里的寒意却藏不住。
“顾总，证据链很完整。”他指着屏幕上几个关键节点，“特别是反向追踪路径和最终指向的这家皮包公司……结合之前的挖角，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
“直接告他！”一个部门经理忍不住低吼。
“告？”顾青摇摇头，“现在告，动静太大，周期太长，容易把咱们的底牌都掀了。而且，这种商业攻击，取证定罪难，最后大概率是不了了之，反而暴露了我们追踪到哪一步。”
他看向秦政：“秦律师，你那边，先发封律师函过去，措辞严厉点，敲打敲打。附上部分证据，别太核心，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瞎咋呼，手里捏着东西。”
秦政秒懂：“敲山震虎，看看他们的反应，也给他们点压力。”
“另外，”顾青转向苏知夏，“让王娟放点风出去，不用指名道姓，就说腾龙昨晚顶住了一波‘不明来源’的高强度网络攻击，技术防御固若金汤。让圈子里的人掂量掂量，想从技术上搞垮腾龙，得先问问自己的牙口够不够硬。”
“好！”苏知夏立刻应下，“就这么办！”
效率很高。
当天上午，一封措辞强硬、盖着知名律所红章的律师函，就摆在了北极星科技法务总监的桌上。
几乎同时，几家跟腾龙关系不错的科技自媒体，开始推送文章。
标题五花八门，但内容大同小异：某新兴AI独角兽昨夜遭黑客猛攻，凭借强大技术实力成功防御，毫发无伤。
字里行间，那股子凡尔赛味儿，懂的都懂。
效果来得很快。
王娟那边很快传来消息，北极星原计划针对腾龙的几个市场推广活动，突然按了暂停键。
之前上蹿下跳挖墙脚的猎头，也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顾青办公室里，他的监控系统显示，那个跟皮包公司关联的海外服务器Ip段，活动迹象彻底消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心虚了，在销毁证据。
可惜，晚了。
“技术上，算是扳回一城。”苏知夏看着最新的简报，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稍微松了些，“周明轩吃了这个哑巴亏，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乱伸手了。”
“他是不敢从技术口硬来了。”顾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但周明轩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技术偷不到，明抢又被抓了尾巴，他会换个赛道。”
他脑子里，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那个“竞争对手分析”模块，关于北极星科技的条目正在实时更新。
【检测到北极星科技正密集接触多家顶级投资机构……】
【检测到北极星科技开始在上游供应链环节进行布局，涉及关键元器件采购……】
【分析：目标可能转向资本施压、市场挤压、供应链封锁……】
顾青的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划过。
“资本，市场，供应链……”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看来，真刀真枪的肉搏战，要开始了。
苏知夏走到他身边，也望着窗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韧劲儿，“腾龙好不容易活过来，谁也别想再把它按下去。”
顾青没回头。
没错，谁也别想。
他这“打工皇帝”的金饭碗，可不是纸糊的。
腾龙创新技术部那场没见着硝烟的仗刚打完，办公室里那股子紧绷劲儿还没彻底散干净，新的麻烦又悄没声地来了。
总裁办公室。
苏知夏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电脑屏幕上，腾龙创新的股价K线图绿得发沉，连续三天都在往下掉，今天更是冒出几笔莫名其妙的大单砸盘，股价晃晃悠悠的，看着就悬。
“不对劲。”她眉头拧着，“太不正常了。技术上刚消停，他们就跑来资本市场搞事了？”
顾青就站在她身后，也看着那条往下走的曲线。他脑子里的系统界面，“竞争对手分析”模块里关于北极星科技的条目下，几行新信息跳了出来。
【检测到北极星科技关联账户在二级市场进行异常交易，疑似操纵股价。】
【分析：目标可能通过制造恐慌情绪，压低股价，为后续低成本吸筹或恶意收购创造条件。】
“不是可能，是肯定。”顾青声音没什么起伏，“周明轩那老狐狸，技术上碰了钉子，就想从钱袋子上找回来。”
苏知夏转过椅子，看向顾青：“资本运作这块儿，我以前没怎么碰过。腾龙盘子不算顶大，可刚折腾完这一场，股价再这么跌，人心要散，后面融资、谈合作都麻烦。”
她脸上难得显出些疲态，这种纯粹用钱砸、用规则绕的玩法，让她心里有点没底。
“别慌。”顾青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随手拿起桌上一份财务简报翻了翻，“股价跌只是面子上的事，得看他们骨子里想干嘛。”
他翻得很快，手指在纸上划拉，脑子转得飞快，把那些干巴巴的数字跟系统给的信息串起来。
【系统提示：北极星科技近期与多家私募基金接触频繁，可能在筹集‘弹药’。】
【系统提示：检测到数个匿名账户在低位持续吸纳腾龙流通股，手法隐蔽。】
“他们在吸筹。”顾青放下报表，对上苏知夏的视线，“一边砸盘吓唬人，一边趁机捡便宜货。胃口不小啊，怕是想直接动控股权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