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脸都白了，她早觉得苏建豪不是个东西，可也没想到能这么不是东西，连亲闺女的公司都下死手坑。
“这些玩意儿……够他进去啃一辈子窝窝头了吧？”
“够了。”顾青点了点屏幕上几个被他用红框标出的地方，“钱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少，还有这些邮件，特别是这个数字签名，我加了锁，多重验证，谁也别想赖，更别想改。法律上，锤得死死的。”
苏知夏看着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文字，心口堵得慌。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只剩下冷和硬。
“光有证据不行，怎么递？递给谁？必须一招毙命，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经侦，或者税务。”顾青手指敲了敲桌面，“钱的事儿最敏感，最好查。而且这数目，够判了，他跑不了。”
“我二叔那边……”苏知夏看向顾青，“苏建新，他也许能帮上忙，至少递材料的门路，能稳当点。”
“行。”顾青没意见，“但必须捂死了。动手前，一丁点风声都不能漏出去。”
“我懂。”苏知夏立刻拿起手机，走到会议室角落，低声联系苏建新。
李学明看着顾青，脸上还是有点虚：“顾总，苏建豪那老狐狸，肯定不是善茬，万一他狗急跳墙，把证据毁了，或者直接开溜咋办？”
“他会的。”顾青的视线落在笔记本屏幕上，几个被重点关照的网络节点活动数据正在实时刷新。“所以，从现在起，技术部，一级战备。所有跟建豪集团、开曼启明还有苏建豪私人账户沾边的网络动静、资金流水，都给我盯死了！”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一套更严密的监控预警系统迅速成型。
“一旦有异常，比如大额转账、删关键文件、或者买机票、办出国手续这些，立刻报给我！”
“明白！”李学明一跺脚，转身就往外冲，去布置人手了。
王娟也站了起来：“顾总，苏总，消息封锁这块我来。公司里头，我盯着，保证没苍蝇乱飞。外头，我放点烟幕弹出去，糊弄他们。”
“辛苦了，娟姐。”顾青冲她点了下头。
苏知夏打完电话走回来，脸色好了点。
“二叔那边妥了。他安排了绝对靠谱的口子，保证东西能第一时间递到该去的地方。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周五上午九点，几个部门同时收到举报材料。”
“三天……”顾青看了眼日历，“够了，也够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了。”
接下来的两天，腾龙创新表面上风平浪静，AI项目该怎么推怎么推，甚至还放出了几个新合作的风声。
暗地里，网已经撒开，就等收紧了。
技术部成了不夜城，李学明带着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班倒，眼睛都不敢眨。
顾青坐镇中心，他的电脑屏幕上，代表苏建豪相关网络活动的数据流，跟心电图似的上下跳。
第二天晚上，监控系统轻微地“嘀”了一声。
“顾总！”李学明压着嗓子的兴奋从内线电话里传过来，“动了！苏建豪的海外户头，刚有笔钱想往外挪，数额不大，像是在试水！”
顾青眼神一凝，手指在键盘上划过残影。
“拦住了？”
“拦了！按您设的套路，触发了风控，转账失败！”
“很好。”顾青嘴角扯了下，有点冷，“他开始慌了。”
几乎同时，顾青安插在苏建豪那边的“探子”也递了消息：苏建豪今天情绪不对，摔了杯子，还偷偷摸摸联系了个办海外移民的中介。
“想跑？”顾青低声自语，有点嘲讽。他调出苏建豪的行程和通讯记录，结合系统分析，迅速锁定了几个他可能跑路的路线和联系人。
“李哥，启动最高级别追踪预案。”顾青对着话筒下令，“苏建豪所有的电子设备、车子定位、信用卡消费，全都给我锁死。他只要动一下，我就要知道他去了哪儿，见了谁。”
“收到！”
会议室里，只剩下顾青和苏知夏。
空气里有种大战前夜的紧绷感。
苏知夏看着顾青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手指在键盘上跳动，那些原本让她心头发怵的证据和计划，这会儿反倒让她觉得踏实。
“顾青，”她声音很轻，“谢谢你。”
顾青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转头看她。灯光下，她脸上有点倦意，但那股劲儿还在，透着信任。
“份内事。”顾青挪开视线，继续看屏幕，“保住公司，也是保住我的系统。”
苏知夏看着他那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翘了翘，那点笑意冲淡了些紧张。
“不管怎么说，这次之后，腾龙欠你个大的。”
顾青没接话，只是敲键盘的速度更快了点。
第三天，周五，大清早。
天阴沉沉的，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腾龙创新，总裁办公室。
顾青、苏知夏、王娟、李学明，还有律师秦政，围在桌前。桌上，是几份封得严严实实的文件袋，里面装着能把苏建豪彻底按死的铁证。
“所有口子都确认了，九点整，同步递交。”秦政推了下眼镜，声音很稳。
“技术部这边，监控系统正常，苏建豪目前还在建豪大厦他办公室里，没动静。”李学明盯着手里的平板，脑门有点冒汗。
王娟攥着拳头，手心也潮乎乎的。
苏知夏吸了口气，看向顾青。
清晨八点五十五分。
腾龙创新，总裁办公室。
窗外天阴得厉害，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空气又湿又闷，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外头的天色还要压抑。
苏知夏背对着众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形笔挺，望着远处那栋灰蒙蒙的建豪集团大厦。
顾青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数据流不停地滚动，几个网络节点的监控图闪烁不定，他手指偶尔在触控板上划拉几下，调整着参数。
李学明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坐立不安，脑门上一层亮晶晶的汗，一会儿看看墙上的挂钟，一会儿又瞟一眼顾青的电脑屏幕。
王娟端着两杯水，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动作都透着一股子小心。
秦政斜靠着办公桌边，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倒是几个人里最稳的，可那微微眯着的眼睛，还是藏不住临战前的锋芒。
“还有五分钟。”秦政看了眼腕表，声音不大，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
苏知夏吸了口气，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血色，但那股劲儿没散。“二叔那边的人，都到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