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纷纷停止了说笑声。
半晌后,御医到,给温若初诊脉后起身,御医是太医院院判侄子,和皇后娘家沾亲带故,姓赵,医术尚可,就是口条有点不利索。
“启禀……陛……陛下,荣王……妃……妃……”
柳妃着急:“怎么样?是双生胎?”
赵御医:“不……不……不……”
柳妃一喜,“不是。”
可算是抓住温若初和沈惊澜的小辫子,“尔等胆敢用双生胎欺瞒陛下。”
看向老皇帝义正言辞,“皇室子嗣事大,容不得半点欺瞒,此等口子一开,日后人人效仿,后患无穷啊。”
老皇帝眉毛一竖,狠狠拍了一把椅子扶手,一脸怒容看向沈惊澜和温若初。
“你二人可知罪?”
“不知。”
“不知。”
沈惊澜和温若初齐声道。
温若初站起身,侧目看向刚刚为她诊脉的赵御医,急得她都想踢赵御医两脚。
古叔隔三岔五给她请平安脉,古叔说是双生子,就是双生子,她相信古叔医术。
她准备完美,可千万别在这折了。
小声催促赵御医。
“你说话啊。”
沈惊澜也在看着赵御医,神色严肃。
“赵御医?”
口吃之人越着急说话越不利索,柳妃嘴快,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没给赵御医说话机会。
赵御医插不进去话,憋得满脸通红,狠狠拧了一把大腿,一口气才顺下来。
大声道:“不错!”
老皇帝:“……”
柳妃:“……”
看好戏众人:“……”
温若初和沈惊澜双双松了一口气。
空气短时间凝固。
赵御医总算是得了说话的空,像是没察觉到空气中异样气氛似的,自顾自说道。
“荣王……妃……妃……身子……有……有些……虚……虚弱,需要……好……好生精……精……精养。”
温若初和沈惊澜对视一眼,帕子狠狠揉了两下眼睛,疼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沈惊澜打配合,跪地道。
“儿臣和小初从无欺瞒之心,今后也算是明了,儿臣和小初受些冤屈无妨,父皇莫要自责愧疚伤了身子。”
好茶!
温若初用帕子蹭着眼睛,帕子遮挡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差点忘了,刚认识沈惊澜那会儿,沈惊澜可是绿茶中的高手。
如今用到老皇帝身上,老皇帝也迷糊。
老皇帝:“……”
他确实迷糊了,一时尴尬,似是要对温若初和沈惊澜说什么,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口。
柳妃伺候老皇帝时间久了,最会揣摩老皇帝心思。
温若初居然真的怀了双生子。
虽心有不甘,也只能给老皇帝搭台阶,左右这个赵御医是皇后的人,借机打压一下皇后也好。
“赵御医怎么说话都说不利索,闹了这么大的乌龙,险些让荣王和荣王妃蒙受冤屈,你可知罪。”
柳妃的台阶伸过来,老皇帝借坡下驴,扯着僵硬的嘴角,尴尬地笑了两声,瞪了好几眼赵御医。
“你身为太医院御医,说话都说不明白,枉为医者,以后不用去太医院了。”
赵御医急了,扑通一声跪地。
“臣……臣……我……”
“滚出去!”老皇帝面色不善。
“是。”
赵御医哭丧着脸走了。
温若初和沈惊澜齐声道谢。
老皇帝自觉理亏,关心好几句温若初,顺带叮嘱沈惊澜。
“怀着双生子就该好生照料,身子怎么会虚弱?是不是府里下人没照顾好?”
沈惊澜:“照顾得精细着,一日三餐加到四餐,”欲言又止,停顿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
“儿臣初回都城,一无名望,二无官职,没有赚取银钱路子,父皇赏赐的银钱勉强支撑府内上下开支,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买昂贵补品,儿臣愧对小初。”
老皇帝狐疑地瞅了瞅沈惊澜,又看了看温若初,向他哭穷?
听说大虞把火炮都拉来两个给他们,能短了他们的银子。
转念一想,沈惊澜这孩子的个性孤高冷傲,时常犯倔,脾性随了寒妃。
大虞送来再多的银钱,估计沈惊澜也不会动一文。
“快当爹的人,日子怎么过成这个样子,让妻儿跟着你受苦……”
数落好几句沈惊澜,吩咐太监总管李公公。
“去,准备一千两银子送到荣王府。”
“礼部有闲缺,明日去找礼部尚书张炳军,让他安排。”
一千两银子不够沈星驰翠云居挥霍一日,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更是惊不起半点风浪,一个寻常公侯家世子可能都看不上眼。
对于沈惊澜和温若初二人来说,已经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老皇帝厌恶沈惊澜,在沈惊澜年幼的时候,几次下杀手。
老皇帝赏赐了什么多少银钱不重要,给沈惊澜一个什么品级的官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旁人,尤其是皇后和太子看到老皇帝对沈惊澜态度上的转变。
一日的三瓜两枣可能不会引人注意,可若是隔几日就赏赐三瓜两枣呢?
温若初和沈惊澜从御乾宫离开,没走出多远,一道清脆声音叫住他们。
“奴婢见过荣王殿下,荣王妃娘娘,殿下娘娘请留步。”
温若初顿住脚步,回头。
叫住他们的是一个宫女打扮,圆脸,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温若初见过此人,正是前阵子带她和沈惊澜游皇宫,还格外去看了沈惊澜幼年时住的院子,皇后身边的小宫女——采莲。
“采莲姑娘,有事?”
采莲恭敬道:“皇后娘娘懿旨,召荣王妃娘娘前去凤仪宫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