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白炽灯有些刺眼,白雪坐在长桌尽头,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李睿推过去一杯温水,水面微微晃动,映出她苍白的脸。
“白女士,”李睿翻开笔记本,声音平静,“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白雪的睫毛颤了颤,没有抬头。
“2018年5月的一个晚上,”李睿缓缓道,“一个叫阿春的男孩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怎么也睡不着。”
听到这个化名,白雪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的亲姐姐。”
白雪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李睿继续道:“阿春从小在山村长大,家境一般,也没读过多少书,性格偏执。在他的认知里,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所以,尽管他爱上的是自己的姐姐,他也下决心要得到她。”
白雪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指甲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开始涣散。
“而他那个被父母送给城里人养大的姐姐小雪,刚刚回家认亲,当时19岁,漂亮、有气质,妩媚动人,人见人爱。”李睿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阿春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着了魔。”
“14岁,身体还在发育阶段,但早熟的他,已经情窦初开,”李睿不紧不慢地说道,“看到姐姐小雪的到来,让小春眼前一亮。姐姐身材修长,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都让他心里痒痒,浮想联翩。自从姐姐到来后,小春的心掀起波澜,再也无法平静,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影子。”
“别说了……”白雪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哀求。
李睿没有停下:“起初,阿春也犹豫过,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欲望就像野草,越长越疯。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着魔一样,百爪挠心。”
白雪突然捂住耳朵,肩膀剧烈抖动,可李睿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
“啊——”白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求求你……别说了……”
李睿沉默片刻,拿起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那是从阳春房间找到的住院记录。
“2018年8月14日,小春突然被送到医院急救,原因是割腕。小雪吓坏了,寸步不离地陪着他,第二天,她买了避孕药。”
白雪的眼泪决堤般涌出,她疯狂摇头,发丝黏在湿漉漉的脸上:“不是……不是这样的……”
“小雪,“李睿突然用化名称呼她,“你丈夫知道这件事吗?”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白雪的心理防线。她瘫软在桌上,声音支离破碎:“那晚……他……”
会议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白雪的抽泣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以为只有自己嫁人了……就永远不用再见到他……”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手臂,“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李睿的眼神骤然锐利:“所以你还是不准备说出真相吗?”
白雪的眼泪砸在桌面上:“我说了……你能不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丈夫吗?我……”
“警方会根据案情实际情况酌情考虑。”李睿冷冷道。
会议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白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杯边缘,水面映出她破碎的倒影。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回忆。
“我从来……只把他当弟弟……”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着沉甸甸的痛苦,“那时候,我刚回家不久,他就几次假装不经意地跟我发生身体接触,我只是把他当做弟弟,所以没有明显的拒绝,因为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跟自己的亲弟弟会有什么特别的交集,直到那天中午……”
五月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白雪穿着睡衣侧卧在床上,呈现出美丽动人的曲线,夏凉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蝉鸣声忽远忽近,为午后的静谧增添了几分慵懒。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阳春赤着脚,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姐姐裸露在外的脚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t恤领口洇开深色的痕迹。
“姐……”他轻声唤道,声音沙哑得不像个少年。
见白雪没有反应,阳春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夏凉被的边缘,就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耳边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唰——”
夏凉被被猛地掀开。
白雪在睡梦中皱起眉,下意识蜷缩身体。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阳春炽热的目光。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阳春的脸偏向一侧,左颊迅速泛起红印。他的眼神从迷蒙转为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扭曲的委屈上。
“小春!你疯了吗?”白雪拽过被子裹住自己,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是你姐姐!”
阳春突然“扑通”跪倒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了……”他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单,骨节发白,“你打我……我要告诉妈……”
白雪气得浑身发抖,抓起床头的闹钟就要砸过去:“你去说啊!爸妈知道了会将你逐出家门的。”
闹钟“咣当”砸在墙上,塑料外壳四分五裂。阳春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突然清醒过来。他跪着往前蹭了几步,开始疯狂扇自己耳光:“姐我错了……你别告诉爸妈……”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在木地板上滴成小小的红点。白雪别过脸,胸口剧烈起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