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舒抽泣了一下，杏眸中泪光盈盈。
“卿卿姐，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嫂嫂她怀着孩子，你是如何狠下心的？”
萧云舒这一声质问，可谓是将苏卿卿钉在了柱子上。
苏卿卿强装镇定，手指向了沈兰瑶。
“空口无凭，谁知道这帕子是不是这个贱婢伪造的！”
众人又看向了沈兰瑶。
“奴婢不识字，如何能写出？”
沈兰瑶反问一句，苏卿卿彻底没了主意。
是啊，一个不识字的奴婢怎么可能写出来呢？那这帕子上的字就真的是林芷若写的了。
秦氏哼了一声，阴沉着脸道：“苏卿卿，你心思如此恶毒，待在母亲身边恐怕是别有预谋吧！”
“不是的！”苏卿卿慌了，一时没了主意看着老夫人就跪了下去。
“祖母，真的不是卿卿做的，真的不是我。”
老夫人满眼失望：“这帕子难道还能作假？卿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用力地往地上锤了好几下，可见老夫人内心的失望。
萧宫锦怒声道：“祖母，她必须给芷若一个交代！”
沈兰瑶冷眼旁观着，心中只觉得可笑。
一群人，在林芷若活着的时候漠不关心。人死了，却一个个要给她讨个公道。
思及此，她心中涌出了一丝愧疚。
手帕是她从林芷若怀里找的，上面的字也是她握着林芷若的手写的。
林芷若都走了，她还利用了一把。
说到底，为了求生，她和这些人一样卑劣。
“祖母，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苏卿卿扯着老夫人的下裙声泪俱下。
一侧的萧恒冷冷出声：“母亲，就将她交给林家来处置吧。好端端一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儿也无法向亲家交代。”
“不行！”苏卿卿尖声喊道，若此事传出去，她还如何在这上京活下去？萧北栀会如何看她？
绿珠比苏卿卿更害怕，她跪在地上身子不断的颤抖着，悔恨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她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了呢？好端端的，她干嘛生出把沈兰瑶推下水的恶念啊！
面对苏卿卿的辩解，老夫人闭眼失望的直摇头。
“人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儿啊，就依你所言吧。”
说罢，老夫人转身要走。
苏卿卿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祖母！”
看到这一幕，绿珠再也装不下去了。
“老夫人！”她站起来跑到老夫人跟前挡住了去路，随后跪地头重重地嗑在了地上。
“老夫人，是奴婢将少夫人当成了沈兰瑶，推她下水的，和小姐没有关系！”
此言一出，满院皆惊，唯有沈兰瑶神色依旧。
萧宫锦听了怒容满面，上前一脚在绿珠的心窝处踹了一脚。
“贱婢！”
“绿珠！”苏卿卿惊呼一声跑到绿珠跟前。
萧宫锦这一脚踹的很重，绿珠趴在地上吐出几口血来看苏卿卿。
“小姐……对不起，我……我只是想给你出口气，我没想过要害少夫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卿卿应着，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不该扶起绿珠。
萧宫锦却直接命人将绿珠给抓了起来。
“带走！”
绿珠被下人带走，苏卿卿哭着看向老夫人，才要开口。
秦氏上前几步仍不改怒色：“苏卿卿，你治下不严，害死了我儿媳的命。”
“那贱婢要付出代价，你也别想好过！”
秦氏言罢看向了老夫人。
“母亲，您说该如何呢？”
秦氏是在试探老夫人的态度，老夫人岂会不知？
“就罚她去普陀寺为芷若抄经颂佛两个月吧。”
老夫人出声，苏卿卿还想争辩两句，可看到老夫人眼里的失望乖乖的闭上了嘴。
“卿卿多谢夫人和祖母高抬贵手。”
老夫人收回目光看向了秦氏：“芷若在国公府出了事，将芷若收拾干净了，我们一道去林府致歉，你们也收拾收拾。”
“是，母亲。”秦氏一家四口应着。
老夫人转眸看向了沈兰瑶。
沈兰瑶与老夫人对视，只觉得老夫人眼神如同鹰般锐利，似乎能将她的心思全部看透。
她心虚的垂下眸子避开老夫人的目光。
老夫人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苏卿卿跟在身后随老夫人一同走了。
秦氏往屋内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晦气的，死了也不叫人安心！”
萧恒瞪住秦氏：“住口！”
秦氏这才不再言语，萧恒命奴婢们进屋将林芷若收拾干净。
这时，萧云舒看着萧宫锦开口问道：“哥哥不进去看看嫂嫂吗？”
“死了的人有何好看的？”萧宫锦满不在乎的反问一句，眼神看向了一旁嬷嬷怀里的儿子，眸光高兴极了。
“我萧宫锦总算是压过他萧北栀一头了。”
此间事就此落下，萧恒一家子簇拥着那个新生的孩子往院外走。
院中的奴婢们端着水进进出出负责擦洗林芷若的身子。
刚刚喧闹的场景仿佛是一场梦一样，所有人都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唯有沈兰瑶还站在原地为林芷若的死感到痛心和可惜。
她回头望了屋子一眼，看着那些忙碌的奴婢满脑子都是林芷若死前的模样。
“沈姑娘。”
一道轻柔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回头，见萧云舒竟又折返了回来。
“小姐。”
她欠了欠身子。
萧云舒将一支纯金的簪子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谢谢你救了我嫂嫂。”
萧云舒眼睛红红的，嗓音也有些暗哑。
她连忙推辞：“小姐，奴婢不能收。”
萧云舒没有接，而是目光惆怅地望向了眼前的屋子。
“嫂嫂死之前一定对哥哥很失望吧。她那样好的人，走的却这么早……”
她哽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云舒却收回目光看向她，嘴边含着一抹自嘲的笑：“嫁人生子，对于女子而言本就不公平，若是能早早地死了，也算是好事呢。”
说完，萧云舒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沈兰瑶怔愣在原地。
脑海中恍惚有了些印象。
下个月初八，萧云舒似乎就要出嫁了。
难道，她嫁的人也是自己不喜欢的吗？
是了，穷苦人家都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更何况这些权贵，成婚，只是他们巩固权力的一种手段而已。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谁在乎女子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