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叙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像是要透过灵魂看穿她似的：“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
男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犀利，沈清眠咬了咬下唇，心下更加焦虑，可她面上仍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清澈无辜。
沈清眠想了想，轻声说道：“皇叔，我只是一时心急，想着萧大哥守着边疆，怎么也是为东昭国着想的，这才没考虑周全，皇叔若是怪罪这个，实在是眠眠的不是。”
这会知道软下来了，方才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里头可是明晃晃的惊讶。
沈迟叙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里面挖掘出更多的秘密，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松开了勾着沈清眠下巴的手，说道：
“心思倒是转得快，只是有些事，少掺和对你没坏处，任何有关姜家与萧家连着的事情，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
说罢他松开箍着沈清眠的手，得了喘息的功夫，沈清眠忙后退两句，抬头间又对上男人玩味的笑意，这才惊觉自己反应太过了。
她微微欠身，语气间多了几分顺从：“皇叔说的是，眠眠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给皇叔添麻烦。”
沈迟叙踱步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沈清眠身上移开。
看来小姑娘是真长了记性，即便心里不服，嘴上也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开心。
这件事沈迟叙是要敲打她一番，并没有准备计较，不过他并不准备轻易放过面前的人：
“姜忠越之事，你和萧元时走得很近，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沈清眠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没想到他蓦地又问了回来，当下心中一惊，面上却佯装诧异，“我与萧公子碰面只是因姜窈之事，所做的不过从前天宝楼的事，皇叔所说的姜忠越，大抵都是因为从前自己的猜测，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自然没有别的说法。”
沈迟叙点了点头，这番话便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面上又重新拾回云淡风轻的神色，轻嗤一声道：“希望如此。萧元琰在前头，这事他是沾不上手的，若是后头再出了什么事，那本王自然有理由找到你们头上。”
沈清眠心中一动，却不敢轻易表露，只一味地垂着眸子不语。
沈迟叙话都说过了，这回没了为难她的意思，他抬眸看了眼一旁燃着的香灰，不觉皱了皱眉：“本王眼下还有别的事情，你就待着这里，将余下的奏折看一遍，用纸张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做完这一切便可回房间去了。”
外头太阳大了起来，沈迟叙说完这话不再看向沈清眠，他挥了挥衣袖，径直走了出去。
见他走远，沈清眠这才呼出一口气，这人阴晴不定的，上一秒还叫她觉得自己是个可塑之才，又趁她放松下来，忽地像她一跳，就仿佛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一般，让人畏惧。
桌上奏折堆了不少，若是不抓紧，恐怕今日有的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