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喝就好，我这少有人来，便是做咸做淡了也没人给我尝尝，只够自己吃就行。”
齐嬷嬷对沈清眠的印象不多，只记得从前这小丫头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平日里畏畏缩缩地跟在林乔生活，半点看不出当年白婉的风范。
对面的人不知道齐嬷嬷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碰巧饿了，这汤又实在鲜美，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沈清眠正喝着好好的，蓦地想到了什么，她抬头小心翼翼道：“嬷嬷入府早，府里的事情总归比眠眠更清楚些。”
这是要套话了，不过齐嬷嬷也不恼。她在这后宅里呆久了，有人问上什么话总归是知道的。
但该不该告诉沈清眠，这是后面需要考量的事，她当即笑了笑：“你是有什么想问的？”
“嬷嬷可知道荣姨娘。”
这话一出齐嬷嬷顿时不说话了，眼底的笑意也逐渐染上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她低垂着头，半晌才开口：“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这几日倒是听说大小姐与荣姨娘走得近了些。”
齐嬷嬷这是在告诉自己，她虽然不在院子里，但依旧在各处有眼线，该发生的她都知道，就比如说前几日她与荣姨娘一唱一和的，耍了林乔的威风。
在比如更久之前，荣姨娘就已经暗暗使了计谋，叫林乔失了管家权。
面前之人竟然这样直接，沈清眠也不再瞒着，当下跟着正了正神色：“嬷嬷刚刚说得对，人自然会改变的，只是眠眠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叫一个从前与世无争的人，此番想要谋算的更多。”
“大小姐不是该最清楚吗？那么大小姐又是经历了什么事？”
生死之事，从前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如今想要换一换顺序，这便是沈清眠变化的理由。
如此说来荣姨娘也是经历了这些？可她这样淡淡泊，不像是会为了自己的生死而做事这样狠厉的人。
那么便只有为了身边的人。
荣姨娘入府时孑然一身，后面才有了儿子，她对这儿子也不上心，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大小姐出生的时候，荣姨娘便进府了，从前的事自然不知道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的。”
果然还有别的说法，沈清眠当即放下手里的碗，端坐着身子想要仔仔细细地听进去。
她正等着下一句，齐嬷嬷却不说话了，只一味地盯着院子里看，半晌才开口道：
“哎呀，我这儿放了这么多风干的合欢花，总归要全部用完，要做些香囊啊，或是枕头芯才好。”
齐嬷嬷转过身：“不过老婆子老眼昏花的，是做不得这些的。”
扑哧一声笑出来，沈清眠弯了弯腰，这才走上前：“嬷嬷要是想要，我回去做便是，左不过是些针线活，不用嬷嬷受累的。”
齐嬷嬷讨到了些好，笑得竟像个小孩子似的，这才心满意足地又坐回原位，继续道：“她这桩姻缘，算不上什么好事，其实若是用当年旁人的话来说，是桩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