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东，有延绵七十里的山路，那是蛮国大军来京的必经之地，当间有十几个村镇。
姬衍提前派人过去，先将村镇的百姓转移走。
一旦发生战事，这些人都会成为蛮人的奴隶。
队伍临行前的晚上，姬衍在家中，与三个女人面对面谈这件事。
主要是雅克齐公主。
作为大齐人，悦阳和乔蓝儿不会多说什么。
但雅克齐是蛮国人，姬衍现在要去杀蛮国人，想两边兼顾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给了公主一个选择。
“公主，你如果想回去，我可以派人送你走。”
雅克齐想了想，问：“我蛮国真的打过来了么？”
“是真的，江南已经被蛮国收入囊中，沿途十几个州府，都被拿下了，我是齐国人，还是皇子，我得去把这些地方都收回来。”
悦阳感觉很不妙的摇头：“相公，你办不到的，才两万人，你……你这明显是去送死啊。”
蓝儿也附和道：“蛮国军队号称中原第一雄狮，韩无生大将军率领百万之众才能据守边关，而且借助地利优势。你……”
是啊，现在姬衍没有任何地利优势。
虽然有几十里的大山作为屏障，可蛮国人善于在山川险地作战，不是大齐可以比的。
更不要说姬衍带去的，只是一群三流兵卒。
抵挡还不够，还要收复失地，这岂不是难于登天么。
从悦阳的军事理解出发，她以为，抵抗蛮国、收复失地，至少需要一百五十万兵马才够，还得步步为营。
“相公，你这一去，凶多吉少。”
“现在不谈我的事，我既然领命，就一定会去。”
“那我陪你去吧。”
“不行，你们三个是人质，走了谁，皇帝都不会同意。”
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皇子出征，皇帝要拿儿媳妇来威胁儿子，上哪儿说理去呢。
姬衍注视着雅克齐：“今天晚上，我之所以回来，就是想送你走的，让你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你我还未成夫妻之实，你还是童女之身，不愁嫁人。”
公主冷静的说道：“列国都知道，我已经嫁给你了，现如今你却要送我回去？你觉得有人能相信我还是清白之身么？”
悦阳微微点头，赞同的说道：“相公，她说的对，你现在抛弃她，那公主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事，姬衍之前想过，也知道悦阳说的对，只是他必须来问问雅克齐的回应。
这个女人毕竟是公主，不可能嫁给一个凡夫俗子。
哪家的王侯公子会娶一个二婚的公主呢，娶过来又不能做侧室，不是等着带绿帽子么。
雅克齐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嫁给你了，就是你的女人。”
“父王当时并没有跟我说会攻打齐国，按照我们蛮国人的规矩，我嫁给你，就是随你的姓了，终身不改。”
好吧，那就对不住那位老丈人了。
“蓝儿，去烧水，我得好好洗个澡，出征之后，恐怕不会这么清闲了。”
就像以前做特种兵一样，深入敌后，在战争中，任何休闲放松都是不被允许的，甚至连睡觉都得穿着铠甲。
“好，夫君，我这就去烧水。”
雅克齐不啰嗦，独自离开了。
留下悦阳在这陪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姬衍出征之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难道真让雅克齐一辈子都守活寡么，好歹也得让她做一次女人。
“相公，今天晚上，你就跟雅克齐同欢吧。”
姬衍抿了一口茶：“你又来了，总把我往外送。”
“你是我丈夫，我当然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但你是个男人，你必须有担当。”
“雅克齐已经嫁给你了，人家是公主，愿意当侧室，这已经十分难得。我看的出来，她的性格比我高傲。”
“就是这样，她都能放下公主的架子，你可不能冷落了她。”
“好歹，你也得给她一个名份，实实在在的名份。”
姬衍叹息着嗯着：“悦阳，能找你当老婆，是我的幸运。”
“行了，晚饭就去她房中吃吧，明天你要出征了，晚上悠着点儿，别太伤神。”
那晚，姬衍与雅克齐同欢，雅克齐毫无抗拒。
时候，她居然哭了，倒不是因为承受不住姬衍，是伤心父亲将她当成一个战争的诱饵。
谁让她是女人呢，自古以来，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
特别是身居高位的女人，哪一个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姬衍，我们蛮国人打仗很厉害的，你的两万人绝对打不赢，你不会是想带兵出逃吧？”
“怎么了，舍不得我？”
雅克齐撇嘴一笑：“是啊，我舍不得你，你很棒，我爱死了。”
“我会杀很多蛮国人的。”
“我是替你担心，我嫁给你，就是你的女人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姬衍捏着她的下巴：“明天要走了，我再赠送你一次。”
“你还有力气？”
“十次都没问题。”
“你太坏了，色鬼。”
清早，姬衍去锐健营，带着两万人马，从京城南面出发。
城楼上，太上皇遥望着他。
刘喜低语着：“主人，殿下此战必败吧？”
“我不知道。”
“小的听您的指使，没有安排人暗中保护。”
“不需要，一万罗网就足够保护他的安全了，这一次，我要掂量掂量姬衍的能耐，是这块料，他就配当储君。”
军队离京城越来越远，随军的人，最大的不过是个游击将军，是个叫王文开的人，一直不受重用。
此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所以姬衍选他。
王文开祖上也是开国功臣，做过四品官，父亲当过二品大员。
可惜，他没能耐，在锐健营一直被人笑话，因为长相问题，连老婆都娶不到。
“殿下，您让我跟着去，是不是找错人了？末将从来没打过仗啊，何况还是面对蛮国人。”
“跟着我混，这一仗下来，你就能当将军。”
“这……这我可不敢想，我只希望能活着，因为家中还有老母亲等着我照顾呢。”
“我会把你们活着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