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
不知不觉间,碧螺岛朦胧的影子已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石破天看着丁不四涨红的脸,喉头滚动着劝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丁前辈,小翠……史婆婆年纪大了,阿绣姑娘又娇弱,您何必非要逼她们……”
话音还黏在舌尖,史小翠忽然猛地站起,枯瘦的手死死攥住白阿绣的腕子,眼神冰寒:“阿绣,与其受辱,不如喂了江鱼!”
话音未落,两人已如断线风筝般坠向翻涌的江面。
丁不四惊得须发倒竖,蒲扇般的大手急如闪电抓过去,指尖却只擦过史小翠的衣角,眼睁睁看着两道身影砸进浑浊的浪涛里。
石破天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想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只“旱鸭子”,一头跃入水中。
江浪像无数只手撕扯着他,冰冷的江水疯狂往嘴里灌,呛得他胸腔剧痛,喉咙里全是“咕咕”的冒泡声。
可他眼里只有那两个在浪里沉浮的身影,右手胡乱抓到块船板就死死抱住,左手在水里疯了似的乱刨,指尖忽然勾住一把粗糙的头发,是史小翠!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任凭江水怎么冲,那力道半分也不肯松。
三人被湍急的江水裹挟着,像三片无根的浮萍,身不由己地往下游直冲,耳边全是浪涛的咆哮。
不知漂流多久,但闻“砰”的一声巨响,他们狠狠撞上一块突出的岩石,水花四溅。
石破天被撞得眼冒金星,却死死护住怀里的人。
他挣扎着稳住摇晃的身体,手脚并用地将昏迷的史小翠和白阿绣一点点拖上岩石。
直到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才脱力般瘫坐下来,大口喘着气。
……
【扬州双龙寇仲:卧槽!这老太婆疯了不成?说跳就真往下蹦,还他妈拽着阿绣姑娘垫背!这性子烈得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啊!】
【黄字号密探成是非:混账老太婆!差点让阿绣姑娘这朵娇花折在江里!要是阿绣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把她坟头草薅秃了不可!】
【游侠熊猫儿:这老太婆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嘴巴毒得熏死蛤蟆,偏生还把那点破脸面看得比命金贵!丁不四那老东西明明对她敬三分让三分,跟着上趟碧螺岛能掉块肉不成?非要拉着孙女跳江,简直是老糊涂了!】
【游侠熊猫儿: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太婆就是属刺猬的,谁碰扎谁,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星宿派阿紫:哟,这老太婆倒是个犟种,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半点亏都不肯吃呢。不过啊,为了自己那点破骨气就拉着孙女垫背,这心肠也够硬的,我都得佩服三分——呸,是恶心三分!】
【星宿派阿紫:依我看啊,她就是见不得丁不四那副得意样,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输阵,真是个老顽固!】
【断浪:看到这个恶心的老太婆,我就想起了明月的姥姥明镜,两个人简直是如出一辙,都特么的恶心人到家了!】
【剑灵方宝玉:嘿,多亏了咱狗哥反应快!要是换了旁人,阿绣姑娘这会儿怕是早喂了江里的鱼虾喽!狗哥这水性虽说不咋地,可这救人的胆子比谁都大,够爷们!】
【大内总管韦小宝:他奶奶的!这老太婆简直是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寻死,还拉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陪葬,真是岂有此理!要我说啊,就该让丁不四那老东西把她揪回来,打一顿屁股让她长长记性!】
【一日不过四丁不四:嘿嘿,韦小宝,你这个说法我也只敢想想而已,真在小翠的面前,打死我都不敢!】
……
弹幕像炸开的锅,密密麻麻滚过屏幕,骂声几乎要把耳朵震聋。
史小翠被喷得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扒出来,从头到脚没一处不被唾沫星子淹着。
要是丁不四真存了非礼之心,她跳江倒也算烈性。
可丁不四若真是那等货色,先前在船舱里四下无人,要做什么早做了,哪还轮得到她站着叫板?
偏偏丁不四没有。
甚至被史小翠一句硬话堵着,连手指头都不敢往她身上碰一下,活像被点了穴的木偶。
这般连狠话都不敢真落实的角色,根本够不上“惧”字。
就为这点芝麻大的面子之争,竟拽着白阿绣往鬼门关里闯。
那些打心眼儿里疼白阿绣的观众哪受得了这个?
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个撸袖子骂得唾沫横飞,污言秽语能把江水污染了。
……
侠客岛方向,长江水面上。
小船里,史小翠的脸一会儿紫得像猪肝,一会儿白得像宣纸,浑身的骨头缝都在打颤。
她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编排?
向来只有她指着别人鼻子骂的份。
如今被千夫所指,肺都快气炸了,喉咙里像堵着团烧红的烙铁,恨不得跳出去把那些乱嚼舌根的挨个撕烂。
可她攥紧的拳头只能重重砸在船板上。
一个人,就算长了十张嘴,又如何吵得过那成百上千条翻涌的弹幕?
最后,也只能死死咬着牙,把满肚子的火气和委屈全憋在心里,胸口起伏得像要炸开,却连半个字都骂不出来。
……
画面中。
白阿绣和史小翠呛咳着吐出几口江水,脸色苍白地醒转过来。
史小翠抹了把嘴角的水渍,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一想到自己闯荡江湖大半辈子,从没这般狼狈落水过,一世英名竟折在这江浪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抬眼打量四周,岸边的礁石、崖壁上的藤蔓渐渐与记忆重叠,忽然冷哼一声:“哼,原来是紫烟岛这鬼地方。”
话音刚落,石破天忽然浑身一僵,树丛后传来两道压低的声音,其中一个阴恻恻道:“那小子掉进江里也未必就死了,仔细搜,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石破天吓得头发都快竖起来,忙不迭拉着两人往礁石后缩,扒着石缝偷眼瞧去。
那晃悠悠走来的,不正是丁不三和丁珰吗!
见是丁不三那老魔头心有不甘,顺着江水一路找过来了。
石破天只觉头皮发麻,魂儿都快飞没了,手心里全是冷汗。
“快,那边有山洞!”
白阿绣急中生智,扯了扯石破天的衣袖示意。
石破天如梦初醒,连忙护着两人钻进山洞,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大口喘气。
稍稍定神后,石破天便开始运功,为史小翠打通足少阳经脉。
他正想继续,史小翠却猛地皱紧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你当我是寻常疯瘫吗?我和阿绣是练‘无妄神功’走火入魔,经脉阻塞岂是那么好解的?”
“今日能通开这一处,已是侥幸。”
“普天之下,还没人能在一日之内打通我全身塞住的经脉,你莫要白费力气。”
石破天顿时红了脸,讪讪地收回手:“是,是我鲁莽了,还请婆婆指教。”
史小翠瞥了眼一旁的白阿绣:“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你先帮阿绣打通足少阳经脉吧。”
石破天依言照做,见两人气色稍缓,又悄悄走出山洞,在附近摘了几个圆滚滚的柿子回来,递过去时还带着些讨好的笑意。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晨曦透过树叶洒在洞口。
石破天刚迈进山洞,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定在原地。
史小翠正双眼死死盯着他,那目光里满是凶悍与憎恶,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双手不住发颤,指尖蜷曲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口一口将他咬死。
画面到此骤然定格。
【问题:画面定格在史小翠对石破天露出凶悍憎恶的神情这一刻,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波折?】
【A、史小翠一口咬定石破天就是轻薄过阿绣的石中玉,任凭白阿绣如何辩解“他性子纯良绝非那人”,都不肯相信,盛怒之下将石破天赶离山洞,不许他再靠近。】
【b、史小翠认定石破天是石中玉,连一向维护他的白阿绣也因他某些举动心生疑窦。史小翠怒火中烧拔剑刺向他,却被石破天体内不自觉迸发的深厚内力震得经脉尽断,当场气绝。】
【c、史小翠虽怀疑石破天与石中玉有关,却被他单纯的眼神打动,加上白阿绣在旁反复担保“他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最终两人暂时放下疑虑,接纳了他的存在。】
【d、史小翠对着石破天厉声质问,句句指向石中玉的过往,白阿绣听得心惊胆战,也忍不住偷偷打量石破天,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石破天被问得懵懵懂懂,不知如何自证,只能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