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楚诡境的用意,秦宇不由得握紧双手。
唐浩然说得一点都没错。
这次的诡境绝对狗到了极点!
“小哥,向阳村到了。”
出租车减速停靠路边,司机的话把秦宇从思绪中唤醒。
他付完钱,赶紧下车,步入村子。
放眼望去,这座村子面积不小,可住户并不多。
稀稀疏疏的房屋散落各处,颇为零散。
秦宇沿着村道走了一段距离,找到一户院门敞开的人家,向院子里正在晒萝卜干的老人打听情况。
“大爷,您知道何大胜家住哪吗?”
何大胜是何老板的本名。
在快餐店时,秦宇曾听发脾气的刘芹不止一次,连名带姓叫过他。
大爷有点耳背,秦宇又重复了好几遍,他才听清楚,摆着手道:
“何大胜早就去城里了,不住村里。
还出了事,人都不在了。
你谁啊?找他做什么?”
老人的话,让秦宇确定,他现在置身的,依旧是何老板去世后的时空。
诡境没有暗中出手,再次拨乱时间。
“我曾在他店里工作过,何老板很照顾我。
以前,他老说放心不下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现在他不在了,我正好路过,就来帮看看,老房好不好。”
这个理由,秦宇并非凭空捏造。
前几天他还在快餐店上班时,曾听何老板念叨过这事。
现在正好借用一下。
“没错,这事我也听大胜回来时说过几次。”老头听后,不由得点头,
“他是个孝顺孩子,经常回村祭拜他爹娘。
何辉也是个好孩子,他爸不在了,他来过好几次,看看老房情况。
后生,你也有心了。”
老人没有怀疑秦宇,把何老板家老宅所在位置,指给了他。
“大爷,何老板走后,何辉回来过?”秦宇记下位置,随后跟老人确认这个让他在意的信息。
“回来过,不止一回。”老人说道,
“何辉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对这里有感情。”
老人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直觉使然,让秦宇对何辉在父亲出事后的时间点,多次返回向阳村老房,颇为在意。
他谢过老人,快步朝何家老房走去。
找到这个地方时,秦宇第一感觉就是好偏好静。
何家老房蜷缩在村子深处某个很不起眼的角落。
房子盖着瓦片,灰墙爬了藤蔓,沧桑老旧。
石头高墙把房子与外界隔绝,远离左邻右舍,像个风烛残年的孤独老人。
秦宇轻轻松松翻墙而入。
院子除了屋檐下那块,都没有做硬化,野草丛生,足以可以淹没人的脚踝,杂乱萧条。
秦宇顿觉奇怪。
何辉既然回来过好几次,院子为什么还是如此杂乱无章?
他不是替父亲来维护老房的吗?
秦宇小心翼翼地围着屋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
来到后院时,他不由得被某片地面吸引了注意力。
看来,他似乎错怪何辉了。
那家伙并非一点都没清理过杂草,而是只清理了其中某个地方。
后院有一座水井。
围绕这座井的四周地面,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矮草,应该是刚发芽生长不久。
而距离水井比较远的地面,则和院子里其他地方一样,野草旺盛。
“何辉把围绕着水井的一大圈杂草都割了,为什么?”秦宇奇怪地自言自语。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口水井上。
水井上不仅有井盖,还压了好大一块石头。
似乎很不想让人窥见井内真实。
这种欲盖弥彰的场景,秦宇在诡境里不是头一次遇到了,十分眼熟。
没有丝毫犹豫,他快步上前,费了老大劲,将井盖上的石头推到地上。
接着又祭出入境者入境闯关必备之工具--细铁丝,捅开了铁一个井盖上把门的铁锁。
“好臭!咳咳……”
掀开井盖的那一刻,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秦宇还是被井底涌上来的恶臭,熏得涕泪俱下、咳嗽连连。
太臭了!
就算井底有淤泥,长期不通气,也不可能臭到这种程度。
秦宇四下张望,在院子一角翻出根掉落的晾衣杆,再次回到井边,将这根长长的竹竿子伸了下去,使劲在水中来回戳弄搅拌。
井水其实并不深。
秦宇摆动竹竿,捅了没几下,就碰到了东西,体积似乎还不小。
他又使劲在这东西上四处捅。
哗啦啦……
一阵水花翻涌之后,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浮了上来。
与此同时,恶臭更加强烈。
秦宇不得不暂时退开,等气味随风消散掉一部分后,才捂着鼻子,重新凑到井口,往下看去。
水井里,半张泡烂的人脸露出水面,皮肤脱落,腐烂严重,已认不出生前相貌。
尸体一同露出的肩膀上还缠着破烂的麻袋。
望着这一幕,秦宇脑海中浮现了这样画面:
某个夜深人静时分,
一道黑影把刚刚杀死的尸体装进麻袋,很可能还在里头塞了石头之类的重物扔进水井。
这人还很谨慎地把井边一圈杂草拔除并带走。
因为,他就在井边杀的人。
受害者的鲜血溅射,落到周围的杂草上,将其染红。
杀人者是谁?
受害人又是谁?
第一个问题,其实不难猜测。
能带着受害人进入这地方,并且知道这里有可以藏尸的水井,更不用担心屋子主人返回,发现状况。
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只有一人。
至于第二个问题,秦宇心里也有了相应的对象,只是还需要更多证据来证实。
他重新盖上井盖和石头,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悄然翻墙离开。
他沿着村道飞快往村口走,得赶在天黑前完成对王洋家的调查。
可当他无意间听到路边两个村民闲聊时,还是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两个村民都是中年妇人。
其中一个穿枣红外套的唉声叹气:
“哎呀,真烦死了。
那丫头天天在电话里跟我抱怨,说住的楼里每天晚上都咚咚响,吵得她天天睡不着。
问了楼上好多住户,都说不是他们弄的。”
“那不行换一个地方住呗。
反正都是租房子,休息不好就别住了。”另一个村民道。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枣红外套妇人说道,
“可那房东不是个讲理的人。
要换地方,她就不给退提前交的半年房租。
静花那丫头从小节俭惯了,哪舍得不要这钱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