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
“那你打回来？”
两人互不退让。
祝岁欢心头涌出暖意。
她有想过她这样针对许文博，等南笙缓过神，会不会觉得不开心。
又或者南笙是同意她这样做的。
但她没想到南笙会这么坚定……
心中内疚几乎要将祝岁欢淹没。
梦里她因为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顾及到南笙。
还好是梦。
许文博暴怒：“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们当然不会觉得你不敢，”祝岁欢握住南笙手腕，视线下移，透出明晃晃的嘲讽，“张口闭口就是让人爬床。”
“你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许文博面色涨红：“我有说错吗？你喜欢章子穆那么多年，他要是真的抛弃你了，你就等着哭吧！”
南笙炸毛：“闭上你的乌鸦嘴！”
“许文博，那么多年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喜欢这桩婚事对吗？好，我会给我爸妈说取消婚约，然后转达你的想法的。”
许文博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到了这边的怒骂又憋了回去，他移开视线：“欲擒故纵？南笙，我不吃你这一套。”
刚刚她被自己当面嫌弃都这么冷静。
可他不过就是骂了祝岁欢两句，她就要和自己取消婚约？
他才不信。
南笙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小时候的许文博会在她闯祸时在前面顶锅，会在她难过时笨拙地给她变魔术，会在她生病时一直陪在她身边。
虽然随着年龄渐长，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复从前的融洽。
可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许文博居然这么嫌弃自己。
见她不说话，许文博反倒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既然你说要取消婚约，那你就去吧。”
“到时候可别又回来求我，南笙，我许文博从来不吃回头草。”
南笙忽然觉得眼前遮着的薄薄的纱被吹开了。
她看着许文博，缓缓皱起眉头。
以前不管怎么看都有很多闪光点的人，如今再看居然平平无奇。
“你放心，”她忽然冷静下来，“我也不吃回头草。”
小小哭着趴在许文博怀里：“疼不疼？我来看看。”
她说着凑到许文博脸边轻轻吹了几下。
许文博直勾勾盯着南笙，抬手扣住小小后脑勺，摁到自己唇边，重重吻了一下。
南笙抿唇。
“我们走吧。”祝岁欢不想让她再看，拉着她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南笙突然开口：“怎么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就烂掉了呢？”
明明以前许文博不是这样的。
“因为你们以前关系好，所以看他自带光环，”祝岁欢很认真地回应，“但其实人并不是突然烂掉的。”
“或许以前他就曾经对你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只是感情的光环让你盲目，让你忽略了他给你带来的痛苦。”
“但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南笙忽然怔住了。
她拉着祝岁欢的手微微用力：“岁欢，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祝岁欢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思索几秒，她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毕竟谁都不受委屈呢。”
如果没有做那个梦，她现在只会更委屈。
但好在没有如果。
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也确确实实是她的感悟。
无论是家人的偏心，还是未婚夫的变心，又或者是那些人的背刺，这全都不是她的问题。
那些人对她，也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好。
是有人该内疚后悔，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她。
“我知道了！”南笙气鼓鼓地握着拳头，“本来就是许文博那个渣男不值得，我不会为他伤心的！”
“早知道就听我妈的直接和另外一个，就没那么多事了。”
本来她想着两个人知根知底，又有感情在，比和那些不认识的人联姻好。
实则不然。
“没事，现在也还来得及，这次一定要好好观察。”祝岁欢说。
联姻是逃不开的宿命。
但南家并不会卖女儿。
联姻的对象都是经过他们精挑细选的，肯定不会坑南笙。
*
……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许文博看着两人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下意识直起身子，试图伸头看得更远。
小小看出他的心思，面色不变，心中却将人骂了个遍。
刚刚人家在的时候又不给好脸色，人家走了又在那里当长颈鹿。
真贱。
“怎么了，”她拉着许文博，故作生气，“人家都走啦，不要看啦。”
许文博收回视线，不承认：“谁看她了？我刚刚就是在发呆。”
“干嘛呢？”姗姗来迟的朋友坐在沙发上，拿起啤酒就灌了一大口。
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喝了一口，他兴奋地拍了下许文博肩膀：“可以啊许文博，怎么调教的？我刚刚看到南笙了，我去，没想到她打扮起来这么好看，是特意穿来给你看的吧？”
许文博心中的慌张因为他这句话散了不少。
肯定是。
不然南笙怎么偏偏在他们要订婚的时候就做出了改变？肯定是穿给他看的。
“不过她怎么往外走？我看到刚刚就那几段路，好多男的拦着她要微信，你可以要注意点，不然被人拐走了。”
“算起来南家也比你们家好很多，等你——别拉我衣服啊！”
他烦躁地甩开对方。
对方咬牙切齿：“别他妈说了！”
这人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他刚刚来的时候，这几个人这么安静啊？
心头一跳，他对上许文博漆黑面庞，讪讪笑了一声：“我还没喝就醉了，刚刚说的都是醉话，不算数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学校是双人寝。
祝岁欢和南笙回到宿舍后，马上洗漱并换上了睡衣。
“可惜了，”南笙看着换下来的礼服，“那么好看的妆容跟衣服，浪费了。”
祝岁欢拍了拍脸上的面膜：“那刚刚上来搭讪的那些人算什么？”
南笙嘿嘿一笑：“算他们眼光好。”
她可是南家大小姐！
看她又兴冲冲投入到撩男人的快乐中，祝岁欢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没课。
她刚起来，就被南笙抱住了：“岁欢快看校园帖子！许文博真的烂透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