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们怎么了？”迪奥先生一脸茫然。
李阅记得刚刚明明和影影一起表演了一对在惊愕之下到处逃窜的贵族，非常自然地融入到了宾客之中……
难道用力过猛了？
哪里被看出破绽？
才刚下火车，就要杀人了吗？
李阅想着，影影也复现了一下刚刚逃窜的细节，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雪国的贵族虽然都向往造物，但与魔法师行会的关系也很好……”汉克慢慢“游”到迪奥先生和蒂尔女士面前，“你们该不会是忘了是谁把你们从雪国接过来了的吧？”
汉克说起了李阅设计的背景故事。
李阅恍然大悟——当时镇上大部分雪国来的难民都是追随着魔法师行会的商队，那么在这位老机工士眼里看来，迪奥先生和蒂尔女士很可能与行会是一伙的。
怪不得刚才天花板上总有几根钢钉一直瞄着自己天灵盖……
“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李阅摊手，说起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我们是行会的人，又怎么会蠢到等你收拾完他们还不走？”
“的确如此，但……还是很难令大家信服。”汉克摆摆机械臂，“除非你们真正加入造物教派。”
【不然就死在这里，然后上报给清道夫……】
老机工士和年轻的军需官内心达成一致。
“好啊！”李阅看到汉克与阿拉斯所想，张开双臂，拥抱造物。
在他们的脑海中，迪奥先生与蒂尔女士将接受造物教派的改造，抛却一部分人类的肉体。
这在李阅和影影看来完全无所谓——两位恶魔之子的本体一个是脑子，另一个是影子，目前还没看到过帝国哪种造物是改造这两样的。
一副皮肉和骨头，对李阅和影影来讲几乎等于刮胡子。
而且造物改造后也能更好地融入当地的氛围，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
显然，造物教派这15年来发展得很好，汉克与阿拉斯密谋的时候，在场没有任何一位贵族觉得不妥。
“那请来吧？”汉克眯了眯眼，指引迪奥先生和蒂尔女士走上手术台。
那刚刚才被汉克砸裂的破碎半球体只是假象，经过机械臂的简单修复很快充足在一起，露出伍德森的机械脸。
“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紧握造物，造物会反馈给你们一切……”伍德森还在重复着设置好的话。
“给我来个全套的~”李阅第一个欣然躺上去，手术台的刀、锯和机械臂正在面前花枝招展。
鲜血迸溅，锯子嘎嘎作响，很快将迪奥先生的四肢剁去。
【雪国人……果然很强硬。】
改造过程中，汉克也评价了一下迪奥先生的作风。
【看来他们真的很想加入造物教派。】
很快，李阅的改造完成，除了没有更换心脏以外，双腿与手臂都被换成了精巧的造物，一时间有些行动困难。
毕竟原本的骨骼与触手的肌肉都是感应物，随意念行动，换上造物之后无疑增加了负重，像是多拎了几个铁坨子。
李阅摇摇晃晃地走下手术台，欣赏着自己精巧的双手，心说铁之质的确也能做到差不多的意思，不过外观可就比现在粗犷许多了。
“该你了，我的女士。”汉克邀请蒂尔女士上台。
“想要改造成什么样子？”汉克对待女士倒是表面上很有礼貌，不过机械眼一直死死盯着影影的脸，看透面纱。
“把脸去掉可以吗？”蒂尔女士抬起手扶住脸颊。
“啊？”汉克和李阅一同疑惑。
汉克惊讶的当然是不想毁坏这副过于完美的面容，李阅则是看到了影影脑海中冒出来的形象——一个浑身金属质感的女士，身形曼妙，但是没有脸，声音也是从扬声器发出。
在某次合体的时候，李阅脑海中闪过这个形象，没想到还被影影记下来了。
“你要……怎么样？”汉克咽了口口水，完全无法理解影影的想法。
“有纸和笔吗？我画给你看。”蒂尔女士抬起手。
【你干嘛？】
影影作画的过程中，李阅传念影影。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既然造物教派在帝国这么随便，长成这样子也没问题咯？】
影影咯咯笑。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也搞个厉害点的嘛……回头自己改一改……】
李阅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液态金属机器人的样子，觉得无形之水加上铁之质，应该能把这个想法付诸现实。
“你确定？”汉克见到蒂尔女士勾勒出的线条，脑袋里叮当作响片刻，抬头问。
“做不到？”影影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就等着我开口，好改造成想要的样子？】汉克在心里问自己，【改造一次很贵的……便宜他们了。】
【作为落难的贵族，改造成这个样子，逐渐也就会被人忘掉他们的过去……】
【好在我已储存下来了她的脸……】
汉克一边想着，一边在伍德森的机械脸侧面输入指令和图画，短暂调整了一下机器。
蒂尔女士走上手术台，刀与锯子削去脸与皮，然后嵌上了一身浑然一体的金属外壳，彻底蜕变。
【太性感了……】汉克怔怔欣赏面前的蒂尔女士，新的作品。
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投入了那站都还站不太稳的迪奥先生的怀抱，撑起他沉重的手臂。
“从此你们就是造物教派的一员了，权限是1级，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可以呼救……”汉克走到二人身边，简单讲解了一下求救组建的应用。
李阅也借机掌握着分辨造物教派信徒们的技巧。
“而当造物教派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也会收到指示。”汉克同样指着求救组件。
“赞美造物！”李阅欢畅地对汉克招了招手，然后颇有暗示意味地问，“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我们可以走咯？”
汉克愈发觉得这两个雪国的落难贵族是来骗免费造物改造的。
【可以吗？】阿拉斯望向汉克。
【该死的……那金属女士的身姿实在火辣……】汉克正在愣神。
“等一下！”汉克忽然叫住迪奥先生与蒂尔女士。
李阅停步，心说终于来了——刚刚汉克的心里一直对这件事遮遮掩掩，问又无从问起，只得假装要走。
“王都附近即将有一场盛大的造物教派集会，你们想参加吗？”汉克发出邀请。
“集会？关于什么？”李阅深入询问，聆听内心。
“这当然要等你们到场了，才会知道。”汉克继续遮遮掩掩。
【造物教派将会打败死亡。】
但他的心声像是噪音，清晰又难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