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瞒之杖不行？”
“您还有阿卡吗？”汤姆反问，“或者也可以抽空国力，抽空我，尝试欺瞒这个誓言，但是成功率不大。”
“真的假的？”李阅挠挠脑沟，“就算欺瞒之杖不行，那之前塞进帝国里那么多骨牌或者畸变之眼呢？没有能直接拿来当恶魔航路的？”
“这个问题我想您只能问您自己……”汤姆沉默。
李阅才想起之前的确没塞路标进去。
“那……恶魔商人呢？我听说在断了死亡之海和旧教廷之后，帝国里面很多的资源，都需要恶魔商人交易过去？”李阅脑海里有一个隐约的想法。
“商路只开放死物。”汤姆说出一个现实。
“卫星？骨导炮？把我们轰进去也不行？”李阅以为此路不通，那不如就直接开辟一条路。
“那无异于强攻，等同于和帝国正面开战，一样会被他们察觉。”汤姆摇头。
“所以你要我俩死着进去？”李阅看看影影，再看看汤姆，听出了学者的言外之意。
“以死亡的姿态就可以。”汤姆笑着展开了虚无书页，“其实您刚刚已经说出了正确答案……”
虚无书页上是一幅帝国南边的地图，地图上，由新圣城画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依次停靠帝国几座重镇、兵工厂，最后终止在神誓城。
“所以同样是借商路，只要以死亡、货物的姿态，就能绕开骑士王和光之大魔导的誓言，一路抵达神誓城和高塔。”
“帝国境内，只有死亡的魔法可以稍许掩盖恶魔的气息。”汤姆解释得更明确些——高塔持续散布着的死亡气息也滋生一些类恶魔的生物，它们并没有严苛地被誓言排除。
“怎么个死法？”李阅在汤姆的脑海里看到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想听他仔细解释。
“作为货物，你们会被解体、分装，不同的部件运送到不同的位置……”
“解体与分装倒还好说，毕竟您只有一颗脑子和一段影子，高塔的死灵法师们在很多情况下都要用到完整的脑子，过程中并不会产生太大的破坏……”
“但是由于商路本身属于恶魔商人与帝国贵族的契约产物，是灰色地带，所以有相应的盘查与货物受损的风险。”
“过程中，您们也不可以释放魔力和气息，无法进行仪式，更不能与帝国之外的恶魔沟通，不然就会被定位、发现，然后第一时间承受骑士王和光之大魔导的夹击。”
“战斗如果是猝然发生，脑之国的增援肯定不会马上到位，您死亡的风险很大。”
“这就是那7%的可能性了。”汤姆叹了口气。
“所以意思是把我们混在一堆脑子货物里，不能出生不能用魔法，纯凭运气抵达帝国？”
“可是这样的话，就算到了神誓城和高塔，我们又怎么破坏？”李阅找到一些矛盾点。
“神誓城附近有单独的结界，与骑士王和大魔导的誓言冲突，所以只要进了帝国的核心区域，您就可以随心所欲。”汤姆标注出神誓城的结界范围。
甚至覆盖到了周边的一些小镇。
“不过杰西和莱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神誓城周边小镇的盘查非常频繁且彻底，到时候要怎么隐藏行踪，就看您和诺莱摩尔大人了。”汤姆表示只能推测到这一步。
“哈哈哈，正好，瞩目与可憎之路走得有点腻歪了，换回隐秘。”李阅搂上影子女神的肩膀。
“不过您也不必太过担心，现在的我，也找到了一些关键因素，不算运气的话，能把您这趟行动的成功率从7%提升到13%左右。”汤姆在李阅的脑子上贴了一张虚无书页。
李阅也瞬间看到一些注意事项——把虚无书页揉成锦囊的形状，李阅塞进脑沟里。
“好了，现在你说说，脑之国与帝国的商路？”李阅遍寻锦囊，也没有找到该以什么样的“死亡姿态”进入帝国，索性直接问汤姆。
“这很简单，首先您是供给给帝国的‘商品’，那当然最起码要符合这件商品的外形……”汤姆说着，在把一张虚无书页贴进地面。
那是一个人形。
“死尸？”李阅看明白了。
“对，帝国南边正在跟革命军打仗，死尸最多，所以您将以死尸的形态越过帝国边境。”汤姆说着，也把瑞克一家扯到了身边，“正好这里有几位贴近死亡的恶魔，可以帮我们丰富商品的形态。”
加拉瑞克与莉莉瑞克走到人形身边，与李阅一起，看汤姆在人形里面画画。
“心脏最好用英勇之心，因为帝国南侧有几座军营专门负责训练骑士，那么死尸中有英勇之心的话，就能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让神誓城更期待这批货物早些到达，这样就能为死尸继续北运提供更好的环境……”汤姆在人形里面画了一颗英勇之心。
“脑后肯定也要有很健康的脑垂体，这样一旦进入首都附近，就会第一时间被送往高塔，越过很多无端的检查……”汤姆又在人形的脑子后面画了一条脑垂体。
“我明白了，整一具尸体都会在被运往帝国的路上被分解，摘取有价值的部件……这些部件都混在一起，那么每拆除一个都能够成为让火车提速的理由。”李阅明白了。
“对，所以过程中你们随时都会被拆装。”汤姆点头。
“那不如多搞几具尸体咯？不用都集中在我的尸体上，反正越拆越快，这样也能再多分散一下帝国的注意力……”李阅丰富着汤姆的计划。
然而汤姆甚至已经连货物最好的排列组合都计算好了——一处战场的尸体，里面包含英勇之心、脑垂体、魔蝠之翅、牛角……各种各样的材料被嫁接在死尸的各个部位，偶尔还混一具局部生长蝗虫的恶魔尸体进来，非常符合圣城附近的生态。
“至于如何在鉴定之瞳的鉴定下保持一个非常合理的价值……您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汤姆指了指脑子。
“当然，不贵不贱，够进神誓城就好。”李阅将红袍披上脑沟，蠕动着，褪掉脑子上的猩红色。
影影则完全缩进李阅的脑沟里面，像是缩起了尾巴的小蛇。
“坐上小火车，一路往帝国……”
李阅哼着歌，带着一大批死尸的设计快速旅行到圣城附近、一座刚刚落幕的战场。
那些尸体们的细微处发生变化，有的生长出心脏，有的多一条脑垂体，有的骨头上出现增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