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间不对劲。”李阅倚着瘦瘦，人和马呈一个奇怪的角度贴在门下，就像是两个即将跌落悬崖的人。
至于那些散落在厅中的工具和梯子什么的，都坠到对面墙上——整个房间像是翻转了一面，大门翻去上方，正下方是对面墙和上楼的台阶。
李阅见掉在对墙的工具们没什么更多异常，托着瘦瘦还挺累的，正准备抱着它一起跳下去，忽然又觉得房间翻过一面。
重力再变，李阅和瘦瘦翻转180°，工具与木材自头顶噼里啪啦落下。
李阅打飞几片木料，心想骨折在这里的装修工人们莫不是摔的？
紧接着，李阅便趁着离门近，把瘦瘦推出门外。
“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里面容易受伤。”
瘦瘦早被吓得胡乱蹬腿，被李阅推出去摔倒在地面，疼得一声马嘶。
这下宅子里面清净了。
李阅一手捅进墙壁牢牢把住，零星的工具并没有办法在他身上造成伤害，直接被无视。
而李阅也终于有余暇进一步观察房屋的布局，企图找出翻转的来源……
透视眼一望过去，除了客厅和门廊看的清楚以外，其他的房间都是层层叠叠——卧室都糊在一起，厨房歪去卧室之外，中间还隔着个储物间，十分混乱。
整个宅邸仿佛都变成一个巨大的魔方，每个房间都是一小块，翻转折叠错位着。
待了片刻，见除了翻转之外没有更多异常，李阅猿猴一般爬去二楼，很快爬遍整座宅邸。
宅邸里没有人，也没有恶魔，东西都凌乱地堆在一起，没有头绪。
李阅挂在天花板上，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好在也没想过要真的处理这个问题……
反正只不过就是翻转的房屋呗，对外界没有任何伤害，难怪清道夫和新教都没有强行过来处理。
至于李阅有了商会的鉴定工作，也不太在乎那10个银币的报酬，于是就挂着。
不知挂了多久，正当李阅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发现卧室的地板“折”了过来。
连带着一起折叠的还有一根木条。
木条仿佛是一张纸，轻轻松松地被折叠成直角，只洒下了一点点木屑。
然后角度还在加大中——李阅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拍向自己，赶忙一脚踹出个大窟窿。
这房子都开始折叠了？
李阅站在窟窿里，探头一看，是卧室。
卧室中有一个娃娃，娃娃双眼是纽扣制成，正看着李阅，微带弧度的线条嘴巴笑。
“你干的？”李阅一把掐过娃娃，鉴定过去，发现一文不值，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破烂娃娃。
下半身在客厅，上半身在卧室，李阅正想借机爬进去，忽见房间又折……
这一次折叠从卧室发生，对折处正是李阅的膝盖！
时间紧迫，李阅只来得及挺身抽左脚，迈进卧室。
“咔咔……”李阅听得到自己骨头发出的噼啪声，然后右小腿就随着客厅一起对折了一次。
明白了，就是这么骨折的……
李阅被客厅和卧室夹在中间，手里捏着个破娃娃。
扔下娃娃，用手抽出骨折的右腿，李阅感受不到疼痛，但实实在在看见右小腿被对折还是有些心惊的。
然而折叠还在继续，不过这次李阅熟悉了，发现每次折叠之前都会有条折线，那也就能提前判断和躲避。
整个房子已经折了8次，3次发生在卧室，此刻李阅的行动空间已经非常狭小。
李阅总结进来后发生的一切，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恶魔干的还是其他的神秘力量，但既然怪象是发生在房间里，总归要有个媒介吧？
李阅仔细透视房间，没看到更多异常，忽然转换思路。
不如挨个鉴定一下？
如果有怪东西，价值应该也很奇怪吧？
就这样想着，李阅在透视的同时进行鉴定。
破娃娃、折叠床、碎镜子……李阅一样样鉴定过去，确定卧室里的物品没有特别，起身爬去客厅……
李阅觉得要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异常的话，也可以先行离开。
现在的寻找纯粹是出于好奇。
也是在爬行的过程中，李阅发现腿部骨折并不影响行动，完全不痛，只是微微发痒，好像有愈合的迹象。
现在没空思考太多，李阅爬过折叠成一摞的台阶，正要回去客厅，忽在台阶走廊墙壁里面透视到一个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团。
价值3金币，完全超过纸的价值。
纸团像是陈列在展柜中一样藏在墙壁后面，正奋力地折叠自己。
显然，就是它了。
而正在李阅准备伸手戳穿墙壁，把纸团从里面拽出来时，纸团忽然摊平！
整个宅子也瞬间归位——台阶从一摞重归一层层，直接敲了李阅一个七荤八素；房间归位也甩动里面的一切，直接将李阅弹飞。
“砰！”半空中李阅又是一掌打透墙壁，挂在上面，牢牢盯着墙壁里的纸团。
纸团展开是一副方方正正的立体折纸面具，像是一个房屋，又像是一个人的面孔，眼睛处画满各种折线。
莫非是传说中的恶魔遗物？
李阅在与伽马同行时听说过这种神秘物品。
而也就是在与纸面具对视的这一刻，李阅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折叠，噼噼啪啪，从脚指头开始。
粉身碎骨？
李阅极力想要抗拒这种折叠的力量，却在头骨一响时晕了过去。
“吱嘎——”宅子莫名响动。
门口的瘦瘦抬头看了眼，嫌弃地走远了些。
至于街对面已经没有了诺顿的身影，只余无边的夜色。
紧接着，宅子里持续不断地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仿佛里面有什么人，在徒手暴力拆除房屋一样。
院落的地面都发生一些震动。
房子的外壁微微变形，时不时产生裂痕或者鼓包，显得里面的战斗异常激烈。
夜色中，即便这些声音非常格格不入，但也没有人注意到。
只有一匹瘦马越走越远，直到走去街对面才停下脚步。
瘦瘦愣愣地看着宅子，不确定是要继续等，还是早点回去铁角旅店。
而里面的李阅晕倒再醒来，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通往二楼的走廊墙壁已经被完全砸烂，纸面具不知所踪。
地板也多出一个狰狞的大洞，直通地底，幽幽有风声。
“嗯？衣服破了？谁弄的？”李阅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裳，不确定刚刚发生过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