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是你吗阿城？”
李阅向魔王城打招呼。
“唔……”
魔王城的回应十分漫长，漫长到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个世纪，与禁忌森林的古树反应速度差不多。
【阿城？】
李阅赶忙换过沟通方式。
【城防司令官大人……唔愿意问您效劳。】
魔王城的回应终于正常一些，这下影影瞬间浓厚许多，对阿城表现出极大的好奇。
【魔王城是活的！】
【肚子里面装着这么多恶魔，有了生命也不意外。】
李阅一见魔王城有生命、能沟通，而且态度也十分配合，马上兴奋起来——有关整座魔王城的隐秘，李阅想知道的实在太多。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阿城？】
李阅对着空荡的黑暗询问，找不到魔王城的具体所在。
【当然可以。】
魔王城似乎察觉到李阅的不便，显化成一个狗狗大小，长着手脚的小城堡，站在脑子和影子的面前。
【咬我的脑子屁股，竟然有点可爱。】
李阅打量着面前这座狗狗一样的魔王城，伸出触手挠了挠脑沟。
【但没你可爱。】
李阅扭头对影影说。
可是影影压根没有理会李阅，而是直接裹上小魔王城，开始解构了。
【能解构？】
李阅一奇——即便显化再小也是魔王城，难道还能为影影提供什么便利？
【能，很省力，你问吧，我忙着呢……】
影影沉默。
魔王城对影影的上下其手毫无反应，挺直胸膛站在远处，等待城防司令官的询问。
【魔王城有几个权柄？】李阅转问魔王城。
【17个，禁忌森林、深渊巨口……】
8个大支柱9个小支柱，菜地、恶魔市集什么的不算——魔王城的回答与李阅当下的了解一致。
【城主是谁？】
李阅觉得这是一个了解魔王的好机会。
【阿鲁斯温，第24任魔王，最后的吸血鬼，血河的执掌者，霸占王座的红白之主。】
阿城直接念出现任魔王的魔名。
黑暗中泛起涟漪，泛起一丝血腥味。
李阅听到魔王的名号，心下恍然——难怪没在远征军里见到血河，合着这位战争学的导师本就是魔王的直属手下。
吸血鬼魔王的手下是血河，倒也合理。
至于“最后的吸血鬼”怎么理解？这世界上最终只能剩下阿鲁斯温一个吸血鬼？
还是前面所有的吸血鬼都被阿鲁斯温吸干净了？
那阿卡怎么算？
李阅稍微想了想，没纠结这笔烂账，生怕算到自己头上。
“霸占”王座的红白之主，意思是他把前任赶下台？
【那上一任魔王呢？】
李阅想听听斯蒂尔宝贝的全名，顺便也了解一下魔王城改换城主的秘辛。
【上一任？我不知道。】
阿城摇了摇身体，否认。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没有保留从前的记忆？】李阅不理解。
【我只记得主人要求我记住的，不重要的，都忘记。】
阿城挺胸抬头，坚实的身体表达坚定的态度。
【明白了，被洗脑了。】
李阅一想，也能理解。
魔王城只忠诚于现任魔王，保留前代记忆的话，也许会造成混淆。
【藏书库就是我的脑，你要洗吗？】
阿城还以为李阅是在对它说话，立刻准备执行城防司令官的命令。
【不要。】李阅急忙拒绝，【等一下，你说什么？】
【你要洗吗？】
【前一句。】
【藏书库就是我的脑。】
【藏书库是你的脑？！】
李阅一懵，开始用另一种方式看待魔王城。
假如魔王城是活的，藏书库是它的脑，那其他区域……也都与魔王城本身有某种对应或者共生的关系？
【藏书库是你的脑，那研究室是什么？】
【研究室是我的功课。】
【禁忌森林呢？】
【禁忌森林是我的体毛。】
【深渊巨口？】
【血茧是我的心脏和子宫。】
【深渊巨口？】
【是我的血。】
【没有四肢？】
【我要四肢干什么？】
阿城抬起火柴棍一样纤细的手，把它藏在身后。
【非要四肢的话，人类是我的四肢……】
【欢愉之间、赌场、大祭坛、斗兽场、金库……】李阅接连不断地说出藏书库的各个区域，魔王城也一一解释各自对应着什么。
欢愉之间是魔王城的情绪，赌场是魔王城的欲望，大祭坛是它的礼节和仪式感，斗兽场是魔王城的力量，金库是魔王城的零花钱……
魔王城以自己的方式，理解每个区域的意义。
这种理解与某区域实质对应的权柄不同。
像藏书库被理解为脑子，但实际对应的是“知识”；深渊巨口被理解为心脏、子宫和血，但对应的权柄却是战争与杀戮。
李阅终于彻底相信魔王城是活着的了。
不被理解地活着。
【刚才有人在拔我的体毛，有点痛。】
阿城挠挠城根，说起正在进行着的战争。
【你应该尽到你的责任，保护我，结束这场战争。】
【嗯，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李阅需要先确认城防司令官能够让魔王城做到哪一步。
【我可以为你改变形状，为你穿上新衣，为你打开心房……】
听着阿城的虎狼之词，李阅问得再细一些，也终于搞清楚魔王城可以怎么配合自己——一切涉及到地形、城墙外观和内部道路的改变，魔王城都可以替李阅直接完成。
至于调用金库资源、优惠的价格与恶魔市集交易这种权柄，都是魔王通过戒指赋予的，不算在阿城直接干预的范围内。
想要明确那些内容的话，还需要李阅额外与其他区域的权柄之主交涉。
就像远征军的战前会议一样。
李阅意识到，至少还要再见宝儿、命运骰和戴门本本一次。
甚至是见戴门柯克。
不过阿城配合的好处是直接改变，不需要与任何其他恶魔商量。
就算李阅想给魔王城穿上碎花裙子，阿城也会照做不误。
想象一个穿着花裙子的魔王城屹立在凯欧斯大陆上的画面，李阅竟然还有一点期待。
【好，明白。】
李阅大概理解了阿城的作用，在脑袋的某处开始分区，思考应该让魔王城以一种怎样的姿态迎接帝国军的下一轮攻势。
先锋军虽然一夜覆灭，但七河没死，帝国依旧吸收着教廷的力量变得庞大，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打到什么程度，你会死呢？】
李阅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