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什么菜，怎么想起来的？”李阅问皮哥。
李阅想起当时，自己与影影推测欧基布基位置时，忽然得知当下魔王城几大支柱的身份——那时一切都如此自然，却非常经不起推敲。
“知识”来源不明，也像是有谁直接塞进脑海里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突然知道？”皮哥反应很慢，李阅追问。
“我一开始……不知道吗？”皮哥哄哄着，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有次做早饭，味道里少了些辣味，我就想用些新的调味，就想起‘红油’，想起圣饼……”
他魔茧的还真是圣饼……
李阅看着恶魔图鉴里存着的红油，更加疑惑。
“怎么了哥哥，这有什么难的？”露露飞飞一起歪脑瓜扭腰，“不只是厨师，我们也突然知道一些新鲜事！”
“比如呢？”
“我们知道得可多啦！有的是我们自己知道的，有的是脑灵和骷髅们告诉我们的……”露露先举手。
“比如死亡之海里的杀戮海蝶有很多种，有几种非常值钱！可以拿来食用、磨粉，是王都贵族们的最爱！”
“还有还有！死亡之海里面有洋流，所以伦德河附近才总会有恶魔登陆！”轮到飞飞举手。
“大冰缝里封存着上个时代的恶魔！还有疾病与瘟疫的邪神！”露露说得十分笃定，就好像她也曾经在上个时代生存过一样。
两只小番薯一言一语轮番说了很多，有些李阅知道，有些李阅不知道。
但李阅敢肯定的是，这些知识，露露飞飞都不应该知道。
“藏书库出问题了。”
李阅做出判断——藏书库多了“知识”，且是以一种非常霸道的方式灌注到里面恶魔们的脑海。
其影响也不局限在藏书库，就连出城的李阅和影影也被波及。
可为什么蛋蛋没事？
李阅望向蛋蛋的脑灵身子，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之前与影影讨论时，李阅还没有换身体，那作为藏书库的权柄之主，被藏书库的“异常”影响也算合理。
影影则一直掌控着脑灵的影子，有可能读到李阅的想法或者记忆，突然知晓但并不自知。
所以李阅和影影知道谁是大支柱，蛋蛋不知道。
这是李阅的猜测。
当然，也不排除作为与李阅签订过友好契约的契约者，蛋蛋其实也收到影响，只不过这颗蛋脑袋完全没有在意过。
稍微想了想，李阅发觉不能再在恶魔市集散步，得早点回到藏书库，评估这个异常可能造成的影响。
莫名被塞入“知识”这件事当然不是绝对的好事，一旦搞不好，很有可能引发恶魔或者魔物们心神宁，发疯、畸变都有可能。
“我们走吧。”李阅与影影、蛋蛋，左右护法和厨师一同回家。
……
“有关藏书库中的生物莫名得到‘知识’这件事，你怎么看？”李阅快速与汤姆解释了三个恶魔之子互换身体这件事，然后用影子写字问汤姆。
李阅觉得，作为藏书库中唯一的学者，汤姆应该能以某种独特的方式，归纳并总结这一现象背后可能造成的影响。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们换了身体。”汤姆翻动一本泛涌魔力的虚无书页，平静地说。
汤姆手上的这本书来自于他的“学者”道路，每位学者都会有，上面以密文记载了独属于他的知识，显形是一本书，实质上相当于一座记忆宫殿。
“据我所知，还没有哪种元素魔法，能达到互换身体的效果……”汤姆仔细检查着三位恶魔之子的身体，时不时敲敲头，看看灵魂是否稳固。
“我说过了，是暗元素的撕魂魔法，加上影影的弹射，暂时搞乱了我们的灵魂，可以换回来的……”
“知识浩瀚……看来我对暗元素魔法和影子恶魔纠缠冲突下能产生的结果……还没有推导和猜想的能力。”
“换身体这件事不重要。”李阅的字迹扭曲，“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好的。”汤姆在本页别上一枚书签，准备暂时记录，慢慢钻研。
“藏书库作为魔王城的一部分，有这种程度上的变化并不稀奇。”
汤姆说着，同时也在捋顺自己的思路。
“我们也许可以把这件事理解为……藏书库本身就有的诅咒？”
藏书库的诅咒是乱塞知识？
“不对不对……”李阅摆动影子，“深渊巨口的诅咒时强时弱，斗兽场的诅咒也是那里的权柄之主欧基布基布置下去的，而我和布迪博格……可没有对藏书库做过什么魔法层面的更改。”
李阅在找汤姆讨论之前，已经叫蛋蛋召回布迪博格粗略问过一遍，发现无论是异界魔还是曾经的脑灵之主，都对多出来的莫名知识十分陌生。
“那我们换个思路，假如诅咒能够被权柄之主主动控制，那么当下藏书库的情况，或许就是一种失控，影响来源于某个变量。”
“会是什么？”
“造成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有很多，结合我们所感受到的、看到的、获得的情报，失控原因可以排除我对‘报应法’或者是‘地狱业火’的研究，也可以排除小吵闹或者米尼米妮在外面惹了不干净的恶魔……”
“还有什么变量？”汤姆莫名其妙考起李阅。
“我他魔茧的怎么知道？”李阅不擅长也不乐意考试，只想快点知道答案。
“远征军的胜利，信仰之神的陨落，权柄之主们的归城。”汤姆意识到李阅的不耐，“能够对藏书库造成区域性影响的，必是很大的事件，按照我的推导，答案必在这三个源头之中。”
李阅先排除第三项——远征军的权柄之主们都忙着吸收信源，除了欧基布基之外，没有谁有闲暇过来干扰藏书库。
而从三座偏帐得来的信息中来看，欧基布基也没有展露过以这种方式影响藏书库的意愿。
因为要夺取你，所以先给你知识？
欧基布基不会兜这么大的弯，也还没那个能耐。
“信仰之神陨落……解除了一些曾经祂做出的限制。”李阅写下一行大字。
信仰崩塌，曾经的相信会发生扭曲或者还原；那么藏书库的新变化，会不会其实不是变化，而是一种“还原”？
作为魔王城中的一座重要设施，如果只是堆放书籍并摘抄、传承的仓库，那显然有些过于单薄了。
藏书库本就应与“知识”产生极强的连结。
李阅把自己的推测分享给汤姆，汤姆急忙速记在自己的书页上。
“这行字写在这里非常舒服。”汤姆吹干虚纸上的墨印，“这应该就是一部分的真相了。”
“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呢？”
“这种变化不是在一天发生，也许早就开始，或许与……”汤姆提笔，犹豫片刻，补上半句，“也与藏书库的发展相关。”
“舒服了。”汤姆微笑。
“发展？”
“直白来说，我推导……当藏书库成为大支柱，这种失控还会变得更严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