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
江老爷子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们都给我站在这儿,谁都不许走,我、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畜生还干了什么事!”
“爸,我们只是猜测,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样吧,张警官要是找到证据,我们第一时间告诉您行吧?”
“不行!”江老爷子铁青着脸,呼吸急促道,“我还没死呢,我自己能听!”
你现在是没死,等会要是气死了呢?
江凛都皱眉了。
“太爷爷,等一下呀,”龙团团埋头苦画,累得小脸蛋儿都红扑扑了,才眼睛亮亮地说,“呐!送给太爷爷!”
江老爷子叹了口气:“老了老了,还能有一个孝顺的重孙女,也算值了。”
“爸……”
江二婶有些慌:“大哥,你跟爸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你跟我说说,成吗,是不是跟我们家老二有关系?你还是不想放过我们老二啊?”
“你做什么美梦呢,”江凛冷笑,“江老二干的事,木仓毙都足够了。”
“你胡说!”
江二婶脸色发白:“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老太太都有些不淡定了:“老大,你跟我透透底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团团,太奶奶问你,你刚刚说太爷爷的水苦是什么意思?”
“苦是难喝的意思呀。”
龙团团眨巴眨巴眼睛:“后太奶奶,你有点笨笨。”
江老太太:“……”
她深呼吸了两下,才勉强平复心情,还想继续问,可张警官已经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张警官一来,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脱离掌控,还会无力回天一般。
“江先生,你们说的线索,”张警官停顿了一下,“出去说?”
江爸爸看了江老爷子一眼,老头子脾气也是个犟种,身体都差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真相呢,他要是不让他听,这老头子都能把自己气过去,没看他现在都吹胡子瞪眼呢吗。
他头疼道:“不用了,张警官,其实是这么回事,之前我们带团团来过医院,她说口渴,我们还给她喝了老爷子的水,只喝一口,她就嚷嚷着苦,当时我们都以为团团是馋饮料了,也没多想,可这事儿发生的第二天团团就出事了,我们……”
张警官和同事对视一眼:“团团说水苦的时候,江老二是什么反应?”
“我当时没注意。”
“我也忘了。”
“窝知道!”
龙团团“嗖”的一下,举起了小胖手,奶声奶气道:“二爷爷抠门!不想让团团喝太爷爷的水!团团说水苦!二爷爷还好生气!瞪团团!”
说着,她还叉起小胖腰,学江老二瞪起眼睛来,气鼓鼓道:“这样瞪的!”
警察:“……”
这事儿要真是江老二干的,他不把这孩子送走才怪呢,豆丁大的小团团,记性好,口齿还伶俐,过去了这么久的事儿,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学起江老二的表情来,也是活灵活现,这搁谁谁不害怕自己露馅啊。
“你住口!”
江二婶脸都白了:“你记个屁啊你,警察同志,她一个小孩儿她能记住什么,肯定是她胡说的,你不能相信她啊,我家老二是老爷子的亲儿子,他再蠢再坏,也不可能伤害老爷子啊!”
“团团没说谎,”江爸爸沉着脸说,“江老二还说什么,团团年纪小,喝水太多不好之类的话……”
“这是事实啊!”江二婶立马道,“我家老二也是关心团团!你们不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都把团团卖了,他能有什么好心?”江妈妈眼圈通红,“再者,团团只喝了一杯水,哪里多了,他要不是做贼心虚他至于吓成这样?!”
说着,她一把抱住团团,哽咽道:“团团,对不起,要是奶奶早点发现他不对,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团团不苦。”
龙团团认真道:“团团每天都吃糖糖。”
江妈妈更心疼了。
小团团多懂事啊,江老二他怎么忍心,不,他当然忍心了,这个畜生连老爷子都害,更别说团团了。
张警官让两个同事检查饮水机,自己给团团做起了笔录,别的不说,这孩子的脑袋瓜是真机灵,完全不像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只要是他问的问题,她基本都能答出来,答不出来,她也不会说谎,比大人都懂事。
等团团这边了解得差不多了,张警官的同事也回来了。
江二婶连忙问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是不是跟我们家老二没关系?我家老二是不是清白的?”
“他认罪了。”
“不可能!”江二婶尖声道,“一定是有人逼他!我要见你们领导!”
警察对视一眼。
病房里的饮水机还没送去检查呢,警局的同事就给他们传来消息,说江老二已经把他干的事全抖擞了出来,正眼巴巴地等着减刑呢。
可笑。
他要是自首,当然可以减刑,可他呢,他是听警察说饮水机已经送去检查了,才承受不住压力认罪的,这性质能一样吗,减刑?无期吧他!
“爸!”
江爸爸连忙道:“爸!你冷静!你别下地啊!医生!快去叫医生!”
“畜生!”江老爷子喉间腥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颤抖着身体道,“这个畜生!他竟然!他竟然——”
“太爷爷!”
龙团团嗖的一下,冲了过去,一巴掌把画拍进江老爷子的怀里,一边给太爷爷顺气,一边认真地说:“太爷爷太爷爷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爸!爸您别生老二的气!这肯定有误会啊!”
江二婶哭道:“您要是都不相信老二了,谁还会相信他啊,是,老二是有很多小毛病,可他孝顺,他从来都没有忤逆过您,他是您最小的儿子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您下毒的!”
“是、是啊,”江老太太脸色惨白,“老二最孝顺了,他怎么敢——”
“为了还钱呗。”
江凛嗤笑:“还能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