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种被恩师审视的感觉？”
曲凌风接触到秦昭然眼神，不知怎地就想起自己故去的恩师。
第一次与恩师相遇之时，恩师似乎就是这种“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的眼神。
“咳咳。”
曲凌风轻咳一声，将心底莫名其妙的想法驱逐，而后对秦昭然说道：“参加武者考核？不错，年轻人想要出去历练是好事。”
刚说完一句，曲凌风便开始摇头：“有胆魄是好事，但你这副样子太过招摇了，你已经小有名气，若要出城，最好别让人将你认出来。”
秦昭然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的人头值钱，若是我没猜错，你的悬赏令已经挂在各个地下组织的墙壁上了。”
曲凌风伸出手掌：“五千万，你猜会不会有人心动？即便内气武者不会因为这个金额出手，但内力武者杀你也够了。”
秦昭然神色一凛，五千万可是半个小目标，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曲凌风负着手，接着道：“城区内的太平不过是表象，夏国之外，军阀、杀手、毒枭数不胜数，他们可不会在意人类与异域生物之间的斗争。
钱、权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开得起价，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敢杀！尤其是你这种境界不高但是很值钱的天才。”
“这不就是地球那些杀手组织吗？这一世我没听说过，可能是之前的我还没资格。”秦昭然心中暗自想着。
上一世，他也没少被暗杀，最终有三个S级杀手组织在他手中覆灭。
“异域空间拥有特殊能力的生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洗脑被他们抓捕的俘虏，加上那些自愿与异域生物合作的人，各国到底有多少叛徒，谁也说不清楚。
而他们手里拿着异域空间的天材地宝，足以开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你虽未成长，但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足够进入他们的视野了。
夏国就曾有一名拥有SS级武道天赋的天骄死在‘黄昏旅团’的手中。”
曲凌风提到那些人类中的叛徒，眼中不由露出凶光，在他看来，叛徒比异域生物更加该死。
但很快曲凌风就恢复了平静，说道：“温室中的花朵是不会长大的，我不会阻止你出城，但也不会派人随行保护，你最好乔装打扮，至少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你是秦昭然。”
“好。”
秦昭然略作沉吟，说道。
他虽然自信，但不会自负，知道可能有人盯着自己的情况下，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时，前台女生也将临时持械资格证办好，说道：“若是有治安员检查，可以将讲武堂中的证明出示。”
秦昭然看了眼讲武堂App，上面果然多出了一个临时持械资格证。
“多谢。”
秦昭然抱拳，背起行军包，拿起断岳枪，大步离开。
直到秦昭然走远，曲凌风才重新回到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曲凌风从书架抽出一本《太极拳》，身子微微前倾，翻开第一页，忽然说道：“你去一趟，记住，除非是生死危机，否则一切都跟你无关。”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曲凌风这话也不知对谁说的，只听得窗户金属合页发出幽微的吱呀声，一道黑影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微风吹入，掠过书页时，纸张如被无形的手指撩拨，曲凌风神色微恼：“又不关窗户。”
温室中的花朵的确不会长大，但秦昭然这种级别的天才，曲凌风嘴上说“不会派人保护”，身体却异常的诚实。
“应该没事吧？悬赏令大抵上是挂上了，但才一天而已，未必就会有人泄露行踪，没那么倒霉。”
曲凌风起身关上窗户，心中暗道。
他派出去的只是一名内力武者，若是遭遇暗杀，秦昭然依然会有危险。
实际上如何保护天才一直以来都是让人头疼的问题。
让高阶武者当贴身保镖吧，容易让人产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死”的感觉，缺少生死战的历练，很难成为最顶级的武者。
不让人保护吧，又怕真死了。
后来，夏国武道协会会长‘夏横渊’拍板，保，但不完全保。
由高一阶的武者进行保护，若是死在更高阶的武者手中，夏国则有另一套行事准则。
此前夏国拥有SS级武道天赋的天骄被杀之时，官方派出五名先天武者，对地下组织进行无差别屠杀。
那一次，有两百名杀手死在夏国武者的手中。
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你都得死！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
离开武道协会后，秦昭然便来到山岚市小商品批发市场，在摊位上寻找用来乔装打扮的配饰。
“嗯？”
秦昭然在一个摊位前止步，余光朝着远处的小巷望了过去。
除了墙壁投下的阴影之外，秦昭然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人在那个角落里注视着自己。
“莫非是曲凌风所说的杀手？也不能这么快吧，何况还是城区……”
秦昭然心中警惕，表面却一副平静的模样，挑选着摊位上的小玩意。
“这个，还有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秦昭然随手指了指摊位上一个月牙形状的仿真白胡子，又指了指一条黑色头巾。
摊主瞄了秦昭然一眼，说道：“三十五。”
“还有那个墨镜，一起算。”
为了稳妥起见，秦昭然又要了一个黑色复古墨镜。
付完款，秦昭然来到批发市场的公共厕所，将月牙胡贴在上唇，绑上头巾，戴上墨镜，形象顿时发生了变化，也只有熟识之人才能将他认出来。
扯了下胡子，秦昭然对自己的形象还算满意。
而后，他便往城外走去。
这一路上，已经没有路人能将他认出来，但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
“某种能够将自身隐匿的武道天赋？”
秦昭然颇为讶异，他已经寻找了无数次，愣是没看出对方人在哪里。
“有意思。”
秦昭然加快脚步，不再去寻找，只是心中警惕着。
他并无畏惧，无论对方在哪，只要想对他动手，就必须要显形。
对方隐匿的功夫的确是一绝，但真要交手，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