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刁莽当着众将士的面,抱着一大坛酒灌了起来。
如此豪爽的喝法看得人直吞唾沫。
不过赵安深知他大仇得报,需要酒来进一步释放和解脱,当即也拎起一坛和他碰了一下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坛……”
“三百坛!!!”
刁莽听得热泪盈眶道:“赵百品,你这泼天之才,谁与争锋?此生能够与你结交,为你卖命,俺刁莽九死不悔!”
“来来来,趁着金陵被攻破,兄弟们又都在,你来正儿八经地赋诗一首,既为助兴,也为震慑江南那些还心存侥幸的宵小!”
喜儿和小竹都已渡江,而且随军入城了。
此时喜儿侍奉在赵安身后。
小竹则是和众将坐在一起。
没有人有异议。
他们可都听说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厉害着呢。
在大湖盆地的时候捡到狗头金,又发现了索王之墓。
不知道给赵家军带来了多少金银珠宝。
也把鞑子给气得半死。
鞑靼可汗前段时间已经颁下了第二道“大汗追杀令”,说是谁能杀了她便可封侯拜将,食邑千户。
档次虽比针对王爷的低。
但她当前可是和王爷一起能够让达仁汗颁布大汗追杀令的人。
哪怕她逢人便说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托王爷洪福之类的,也没有人敢小觑啊!
“能够在场听王爷作诗,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呀!”
小竹这会儿已经是抿着小酒,满心欢喜了。
不知为何,自从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被鞑靼可汗给颁了追杀令之后,她感觉自己一点儿都不慌不说,心境也远非往昔可比。
而且看赵安率军打仗,于她而言当真是一种享受。
别人喜欢说他用兵如神、智计无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她更多关注的是他那种霸气无双的英雄气概!
从大湖盆地打到江南,转战上万里,依旧所向睥睨,风采耀世。
什么鞑子、倭寇、三姓家奴……
在他面前好像全都是土鸡瓦狗!
古往今来,如他这般的又有何人?
她很期待在他即将拿下江南之际,会作出一首怎样的诗来。
“咕噜噜!”
赵安仰头灌了几口酒,然后拎着酒坛走到将士们中间,金声玉振道:“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
待他吟诵完,场间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宛如惊雷乍起,将士们全都站起身疯狂欢呼了起来。
“大爷的!”
刁莽听得直接爆粗口道:“这绝对是老子这辈子听过的最牛气的诗!太特娘的气壮山河了!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老子喜欢这句,不过赵百品,霸王是谁?”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是何等的胸怀与心境,才能写出如此佳句?”
小竹的内心好像产生了某种共鸣,把她手中的酒杯都给震得掉在了案几上。
她反复沉吟着,然后聚精会神地望向赵安,红唇轻颤不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完全不会眨了。
“还记得本王在武略学堂提及的‘巨鹿之战’的战例吗?霸王指的正是在此战中大放异彩的西楚霸王!”
赵安其实早就想把项羽的生平说给他们听了。
借着这个机会,他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徐徐道来。
在这个时空,项羽是不存在的。
但是听他讲完后,不管是刁莽,还是众将士,都觉得他曾经真实存在过。
“只剩二十八骑了都还那么狂!”
刁莽深有感触道:“赵百品,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啊,他担得起霸王之名!不过你说得没错,咱们可不能学他,必须得宰了江南所有的倭寇!有朝一日,还要渡海,把整个倭国都给端了,让这帮鼠辈再无立足之地!”
“本王也正有此意!来,都敞开了喝,喝好了再痛痛快快地宰倭寇,他们即便再狡猾,再乱窜,也要一个个全给揪出来,灭他个干干净净!”
“灭他个干干净净!”
将士们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心气极高。
酒过三巡后,赵安和刁莽坐在一起,勾肩搭背道:“莽子啊,你们几个互相较劲,迟迟不愿功封冠军侯,会影响其他人晋升的。”
“如今你已报仇雪恨,我明日便下令,将你、元超、小蔡和问心先封冠军侯,一日四个冠军侯,也能壮我军威,你们都不可再推脱!待天下一统,你必会封王!”
刁莽和他碰了一下酒坛道:“现在我心结已解,而且你说得也对,我都听你的。不过封王就算了,你若登临九五,我当个国公便能乐呵余生了,我那岳父大人也能重新给我点好脸色。”
“这事我说了算,哈哈哈!”
赵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喝。
他对当初要啥没啥,拉着刁莽强行杀出一条血路,记忆犹新。
若是没有这个左膀右臂相助,他很难起势那么快。
今日他们兄弟俩一个得金陵,一个刮了陈淮,焉有不醉的道理?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两人往案几上一趴,都睡着了。
几个兵卒将刁莽给架走后,喜儿和小竹也是一起将赵安往屋里架。
别看她们都是姑娘家,喜儿力气挺大,小竹的个头又很高。
最终还真把赵安给成功架到了榻边。
只是准备将他放到榻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小竹脚底一滑,仰面倒在了榻上。
赵安也失去重心,扑到了她身上。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还来了个两唇相印。
印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小竹的惊呼声都没有传出来。
她双手抓紧被褥,温软中又带着丝凉意的娇躯颤出了涟漪。
一双明亮到仿佛藏尽日月星辰的眸子也是睁得大大的。
此时此刻,她分明异常抗拒,想要将赵安给推到一旁去,可红唇又像是不听使唤般一动再动,似乎已经彻底沉浸于这种从未有过的欢愉了。
喜儿被带得趴在了两人的身旁。
她也喝了点酒,有些晕乎。
当凑头看到小竹脸上,尤其是唇边并无异样后,她慌忙提醒道:“小竹,你你你……你的那怪病没有发作!”
“嗯?”
小竹如梦方醒,羞嗒嗒地别过头道:“你先帮我一把。”
“好好好。”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赵安给翻到一旁,喜儿兴冲冲地拿来一面镜子递给小竹。
小竹看了又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确实没有发作!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赵安并未给她吃药,只是让她敞开胸怀,拥抱锦绣山河,多看少瞎想。
难道这样就给治愈了?
喜儿见她云里来,雾里去的,怂恿道:“要不你再亲一下试试?反正王爷喝醉了,这里又只有我在,没人知道。”
“这个……”
小竹满脸绯红道:“怕是不妥!”
“有啥不妥的,你都亲过了。”
“那是意外。”
“你就再意外一下!”
“……”
犹豫了好一会儿,小竹抿了抿嘴,又蜻蜓点水般地亲了赵安一口。
喜儿看不下去了,摇头道:“你这怎么能试出来?多亲一会儿!”
小竹也喝了不少酒,而且还有点亲上头了,咬了咬红唇后,侧趴在赵安身上亲了起来。
这次足足亲了一炷香的功夫……
喜儿都看得要咬破自己的嘴唇了。
让她亲,但没让亲那么久啊!
如果没有旁人在,她估计已经把王爷给“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