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长海琢磨着那两人去向的时候,在山林的另一边,赵二溜和刘小子正在下山的路上。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赵二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坏了!
他们好像迷路了!这让赵二溜一脸无奈,他刚才真不该听那小子的话!
当然,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今天这件事,他还真没什么发言权。原因很简单,麻烦就是他引起的!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放完炮之后,只要顺着沟塘子往下走就行了。
……
结果走到半路,赵二溜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起自己之前经历的种种“不幸”,赵二溜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恐惧,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万一那头熊霸不往行车道上走,反而折回来怎么办?”
“要是迎头撞上,不得被它撕成碎片啊?”
“那可是一千多斤的大熊霸,就算再给我两条腿,我也跑不过它啊!”
……
老话说得好,自己吓自己,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赵二溜越想越害怕,当即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往下走了,而是想原路返回山上,然后再从山上下来,绕一圈之后再和夏长海他们汇合。在赵二溜看来,这样做虽然会浪费不少时间,但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怎么看都是稳赚不亏的!
不得不承认,赵二溜的思路从整体上看,其实没什么偏差。
对赶山人而言,选择不冒险,或许当下会觉得日子不好过,但从长远角度来讲,肯定能避免意外发生。
可问题恰恰出在,赵二溜和刘小子都算不上特别可靠的人。
老祖宗留下的话说得没错,通往目标的路从来不止一条。
上山、下山,说起来似乎简单得很,但实际上能走的路线可不止一条。
从岗子往下走,几条路像梳子的齿儿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赵二溜和刘小子沿着原来的路往上走,回到之前放炮的岗尖子,这段路倒是顺顺利利,没出任何状况。
然而,就在翻过岗尖子,准备下山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走到一个岔路口,刘小子提出要往左边走。
但赵二溜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他清清楚楚记得之前上山时,右边的路是能走通的。
可刘小子却一口咬定,肯定是左边,绝对不会出错。
当时赵二溜也没再多争辩。
他心里琢磨着,刘小子是坐山炮,对这一带的地形方位肯定比自己熟悉,说不定是自己记混了。
可就是这一让步,麻烦事来了!
刘小子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新手。
他之前跟着大队里其他猎人也上过山。
但过去每次上山,他都是跟着别人走,人家往哪他就往哪,从来没自己拿过主意。
这次轮到他自己做决定,自身的缺点一下子就暴露无遗。
赵二溜怎么也没料到,这小子竟然“拉不开山”。
所谓“拉不开山”,简单解释就是,刚进山的时候还能清楚辨别方向,可一旦在山里多转几圈,时间一长,就会彻底搞不清东南西北。
之前上山的时候,刘小子还能分清方向。
结果经过赶路、放炮、折返这一连串的操作后,他脑子里的方位感全乱了。
在刘小子的带领下,两人沿着岗道一直往前走。
结果不仅没能下山,反而朝着对面那座山走去。
那座山,正是秦家兄弟准备设陷阱捉猎物的山。
不过,赵二溜和刘小子并没有遇到秦家兄弟。
他们是从西边过来的,而秦家兄弟则是往东边去了。
原本该是下山的路,如今却变成了上山的路。
不用多说,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赵二溜也没去责备刘小子,发现走错路后,他赶紧让刘小子往山下走。
他们也没走多远,只要到了山下,弄清楚方向,找到行车道只是时间问题。
等找到行车道,照样能和夏长海他们汇合。
可就在这时,眼尖的赵二溜突然看到南边的山坡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常年在山里奔波锻炼出的敏锐直觉,让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花眼。
他眯起眼睛,朝着那个方向仔细望去。
下一秒,他大喊出声:“是野猪!!”
赵二溜清楚地看到一只野猪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径直往岗尖子方向冲去。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他二话不说,随手扔下手提的麻袋,抄起枪就追了上去!
赵二溜这么做,不是故意逞能,也不是没事找事节外生枝。
干打围这行的人,大多都是这样。
一看到大猎物,就挪不动脚步了。
甚至还会生出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兴奋感。
用科学的说法来解释,就是外界的刺激导致身体分泌大量肾上腺素。
此刻,赵二溜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头野猪。
赵二溜在前面跑,刘小子在后面跟着,两人顺着野猪留下的踪迹一路狂奔。
跑在路上,刘小子忍不住问道:“赵大哥,咱们这么追,能追上吗?”
到这时候,他对赵二溜已经越来越没信心了。
“那肯定能追上!”
赵二溜没察觉到刘小子心里的想法,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我听你夏长海哥以前说过,野猪到了该进食的时候,喜欢去向阳的坡头上晒太阳,咱们这边南边是朝阳的方向,那向阳坡不就在前面嘛?”
“我估计它就在那坡上面待着呢,到时候咱们悄悄摸过去,举枪就能打。”
“到时候一枪一个,准没问题!”
“好!”
一听到这话是夏长海以前说过的,刘小子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
在他看来,赵二溜别的本事或许不怎么样,但运气还算不错。
而且夏长海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说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在赵二溜的带领下,两人紧紧跟在后面,不肯放弃。
然而,等追到南边,两人抓着岗梁子慢慢往上走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
别说野猪了,就连野猪的蹄子印都没看到一个!
这让赵二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应该啊,他清清楚楚记得夏长海确实说过这话。
而且当时还验证过,确实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