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在家待了几天，在第五天被傅昀承接回家，她以为他们会直接去民政局，但傅昀承说他最近很忙，没时间去，但可以先把离婚协议给她，姜末知道他刚跟陆氏签订合作，忙是必然的，便没逼他，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但到家后姜末拿到离婚协议，却疑惑道：“你没签字？”
“这是你的那份，你直接签就行，我先走了，公司一堆事等着我。”傅昀承不耐烦地说完，转身离开，没给姜末说话的机会。
姜末觉得傅昀承有点奇怪，但看到手上的离婚协议，她收起那些想法仔细翻看协议，和她想的差不多，傅昀承让她净身出户了。
其他的她可以不要，但外公的财产和公司她一定会拿回来，她会让傅昀承心甘情愿把东西给还回来的。
姜末看完协议后，仰头靠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林翠芳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外传来，“你还知道回来呢，整天往你妈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昀承离婚了呢。”
姜末睁开眼睛，目光冷淡地看着林翠芳，“马上就会离了，不用担心。”
林翠芳怔住：“你说什么？你要和昀承离婚？姜末，我看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吧，离了婚，你能干嘛啊你一个废人。”
姜家现在在海城还算有实力，多少能帮衬着点儿昀承，要是真的离了，说不定姜倘那个老家伙会出手打压傅家。
她虽然瞧不上姜末，但这么多年也没有真的逼他俩离婚，就是因为知道姜家对傅家有助力，不然她早就在姜末刚瘫痪的时候把她给扔出去了。
“妈，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昀承离婚吗，现在真的要离了，怎么感觉你还有点不高兴呢？”姜末笑着问，“是担心离婚后我爸对傅家出手吗？放心吧，昀承拿到了陆家的合作，现在傅家已经不用怕姜家了。”
林翠芳闻言，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她原地转了两圈，“那可太好了，这样一来，以后可就是姜家仰仗傅家了，姜末，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签字离婚？”
“会签的。”姜末把协议放在腿上，抬头看着林翠芳，“但我有点好奇，您是一开始就知道傅昀承和江柠歌的事情，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林翠芳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那当然了，还是我撮合他俩的呢，柠柠比你更适合昀承，温柔乖巧，还孝顺。”
姜末温柔地笑笑，“是吗？”
林翠芳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姜末，也不怪我们无情，这么多年你都没办法重新站起来，我儿子还年轻，不可能一直等着你，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知道吗？”
姜末看着林翠芳那副义正言辞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可他们不是我刚出事儿就在一起了吗？傅昀承他一天都没等我吧？”
或者说，在她还没瘫痪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巧，刚好她瘫痪江柠歌就顶替了她的位置，有些时候她甚至极端地想，她从舞台坠落的事情会不会跟傅昀承有关系。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个时候她和傅昀承感情还不错，他应该不至于那么绝情。
林翠芳眼神躲闪，“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总要防患于未然，不然这么多年，你成了废人，我儿子该怎么办。”
居然被姜末这个小贱人给套话了，接下来得谨慎些才行，不然说漏嘴昀承会不高兴的。
姜末继续问道：“妈，我还有件事很好奇，当初你答应我和昀承结婚，是因为我的家世吗？”
“那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你这个人吗？”林翠芳扭头看着她，上下扫了一眼后，嫌弃道，“你这大小姐脾气除了昀承谁受得了你，而且你当时一副鼻孔看人的态度，谁会喜欢你。”
大小姐脾气？这还是姜末从小到大这么久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她。
别人都说她温柔懂事，只有林翠芳说她大小姐脾气。
姜末垂下眼，看了一眼腿上的离婚协议，淡淡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
“姜末。”林翠芳叫住她，冷冷道，“你别想着争夺阳阳的抚养权，这些年你从来没照顾过他，而且阳阳不喜欢你，你不会有胜算的。”
姜末自嘲地笑笑，“放心，我对抚养权没兴趣。”
认贼作母，这儿子不要也罢。
林翠芳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妈，是你教阳阳去认江柠歌当妈的吧？”姜末问。
“那是因为你这个亲妈对孩子不够关心，他当然去找柠柠了。”林翠芳语气得意，似乎自己做了件多了不得的大事。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出于作为母亲的义务，姜末还是开口，“回头让阳阳回来一趟吧，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眼下江柠歌怀孕，以后势必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得跟傅晋阳说清楚，万一将来江柠歌生下自己的孩子对他不好，他肯定会难过，如果他愿意跟她离开的话，她会努力争取一下，反之就算了，不过按照傅晋阳对她的厌恶程度，估计也不会想和她离开，毕竟在他心里，江柠歌才是他的妈妈。
林翠芳瞬间警铃大作，“见了面阳阳也不会跟你走，别痴心妄想了。”
“我说过不会要抚养权，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再怎么说也是我生的。”
姜末说完，转过身自己推着轮椅上了电梯。
回到房间后，她仔细翻阅着离婚协议，确认没问题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末末，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王姐在一旁，脸色有些担忧。
姜末语气平静道：“王姐，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傅昀承对我已经没有感情，我不可能一直缠着他不放，我围着他转了这么多年，也该去找点属于自我的意义了。”
“但阳阳那边你真的放心得下吗？他毕竟是你十月怀胎生的……”
姜末叹了口气，“在他心里，江柠歌才是他的妈妈，我放不下又有什么用。”
王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傅晋阳对姜末这个亲妈确实很恶劣，很多时候她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姜末抬头冲王姐笑笑，“王姐，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就搬回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过去，如果觉得照顾我太辛苦，我可以让我妈重新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王姐握住她的手，表情真挚：“我当然愿意，照顾你一点也不辛苦，早点休息吧，你最近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