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博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目光扫向厨房，那堆积如山的碗筷此刻显得无足轻重。电话那头胖子刘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愤怒，让他心头一紧。
“你在哪儿？”
“我在……城隍洗浴中心。”电话那头，胖子刘的声音有些虚弱。
“洗浴中心？”符博琛皱了皱眉，“我晚点过去看看你吧？现在有点脱不开身。”
“琛哥，我……我被打得挺惨的。”
“在哪儿被打的？”
“就在……就在这个洗浴中心。”
符博琛语气里带了一丝鄙夷，“怎么？又去惹事了？爽完了不付钱被打的？”
胖子刘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啊琛哥，我妹妹刘夏，刚毕业，在中介找了个销售客服的工作，结果那中介把她带到洗浴中心上班，上了半个月的班，都在……都在服务客人。”
符博琛沉默了片刻。
“然后呢？”
“刚刚，我妹妹在工作中被客人摸了，打电话一直跟我哭，我……我就来了，然后……然后我跟洗浴中心的经理赵辉大骂了一顿。”
“然后你就被打了？”
“嗯……”
“为什么不讲道理就动手？”符博琛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琛哥，我……我当时在气头上。”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
“我妹妹……她才刚毕业，就被骗到这种地方……”
“他们……他们把她当成什么了？”
“琛哥，你知道吗？我妹妹回家跟我说，那些客人……他们还想把她……”
胖子刘的声音颤抖着。
“她说她觉得自己很脏……”
“我当时……我听到这些，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琛哥，我当时真的……真的没办法冷静下来。”
符博琛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他理解胖子刘的心情，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符博琛看着胖子刘，语气认真。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胖子刘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了，琛哥。”
“其实……其实也不全是我的错。”
胖子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符博琛。
“是那姓赵的先动的手。”
“我进去之后，就去找赵辉理论。”
胖子刘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嘶了一下——
“我质问他，为什么我妹妹到这种地方来，说好的做销售客服，怎么变成卖了？”
他模仿着当时赵辉的语气，语气轻蔑。
“赵辉说，我妹妹是自己愿意干这个，还说我来闹事，阻碍了他们店里做生意，要打我。”
“然后……他就用对讲机叫人，指着我说要教训我。”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突然冲出来很多打手，我……我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们啊！”
“胖子刘，你先别激动。报警了吗？”
胖子刘摇了摇头，眼神黯淡。
“没有。”
他咬了咬嘴唇，语气低沉。
“这种事情……见不得光。”
“如果报警了，我妹妹的名声就毁了。”
“我不能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符博琛沉默了。
他理解胖子刘的顾虑，在这个社会上，有些事情，确实比法律更重要。
比如，一个女孩的清白。
符博琛看着胖子刘，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理解。
“我知道了。地址发给我。”
一个小时后，符博琛骑着摩托疾驰而来，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声。停车的瞬间，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坐在马路边的胖子刘。
胖子刘孤独地坐在马路旁的石板上，像一座被遗弃的雕像。
衣服被人扯破，露出里面青紫交加的皮肤，脸肿得像个发酵的面包，嘴角的血渍还没干，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见到符博琛来了，胖子刘哇得一下哭了。
“你妹妹人呢？”
“她......她还在里面上班呢。”
“发生了这种情况，还有心情继续上班？”
“她交了一千块保证金，要干满半年才退，要是中途不干了，这一千块是不会退的。”
“那现在想怎么办？”
胖子刘抬起头，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
“琛哥，你帮我……帮我讨个说法吧。”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乞求。
“赵辉……他太欺负人了。”
“他安排了手下站在大门外，根本不见我。”
“我……我连门都进不去。”
符博琛沉默了片刻，蹲下身，与胖子刘平视。
“讨说法？怎么讨？”
符博琛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你妹妹的事，才是关键。”
“这件事，我觉得应该好好和你妹妹问问。”
符博琛站起身，拍了拍胖子刘身上的灰尘，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奶茶店。
“你在旁边的奶茶店点杯奶茶等我。”
“我进去问问情况，马上就来。”
“琛哥，我妹妹的幸福就靠你了，要是你喜欢，我把妹妹嫁给你。”
“闭嘴！等我消息。”
胖子刘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符博琛转身走向洗浴中心，他推开洗浴中心的大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烟酒混杂的恶心味道。
喧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五光十色的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
他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像一头猎豹在寻找猎物。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前台小姐见他气势汹汹，立刻警觉起来，“先生，您有预约吗？”
几个黑衣保安立刻围拢过来，眼神凶狠。他们身材魁梧，肌肉虬结，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把你们的赵辉经理叫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矮胖，油头粉面的男人从内屋走了出来。
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链子，手上戴着几个金戒指，一副暴发户的打扮。
“你找我？”
“看来你就是赵辉。”
赵辉上下打量着符博琛，一身廉价的衣着，却有着掩盖不住的锋芒，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我就是，有事？”
符博琛掏出一沓钱，“啪”地甩在赵辉身上。
“今晚，我要包刘夏。”
赵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道：“兄弟，就算你扔一千万，也没资格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