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程思璇一眼，转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皮鞋重重的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不舍。
程思璇一直别过头，抑制了想要拦下吕嘉平的心。
光影下，吕嘉平的背影略显落寞，肩膀微微下沉，手无力地垂在两侧，走到门口时，还停顿了一下，似在期待程思璇能叫住他。
可惜，从始至终都没有声音。
吕嘉平终于拉开门离开了。
……
房间里，程冬冬在小床上翻了个身，缓缓醒来。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到妈妈正坐在床边宠溺地看着自己，小嘴一咧，撒娇地扑进程思璇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睡醒啦。”
程思璇亲昵地摸着程冬冬的头发，轻声问道：“冬冬，妈妈问你，你更喜欢谁做爸爸呀？”
整个下午程思璇都坐在程冬冬的房间里思考。
对于初恋吕嘉平她自然是不想放下的，可夏泽是吕家的少爷，家产万千，如果能当上吕氏的主母，下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程冬冬眨巴着大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故作天真地回答：“我更喜欢夏泽叔叔，他每次来都给我带好多好吃的，还陪我玩好玩的游戏。”
然而，程冬冬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
实际上，程冬冬心里清楚，夏泽是吕家的儿子，跟着他肯定能得到更多的钱财和好处，小孩子的心思单纯又直接。
但妈妈似乎更喜欢吕爸爸一点……
程思璇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纠结不已。
她一方面放不下与吕嘉平的多年感情，另一方面又考虑到程冬冬的未来，在夏泽和吕嘉平之间难以抉择。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程思璇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感情纠葛中，无心顾及公司业务。
上班时，程思璇频繁地在回忆与现实中拉扯，一会儿想起和吕嘉平的甜蜜过往，一会儿又思索夏泽能给程冬冬带来的优渥生活。
这种状态下，她对公司的管理日益松散，决策也变得犹豫不决，原本蒸蒸日上的程氏集团开始走下坡趋势。
订单被竞争对手抢走，客户投诉增多，内部管理混乱，员工们人心惶惶。
办公室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办公桌上，程思璇正对着一份未处理的文件发呆。
“哒哒哒！”
“程总！程总！”
突然，秘书火急火燎地闯进办公室。
只见朱玉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满是汗珠，手中拿着一叠报表，脚步急促地走到程思璇办公桌前，声音急促：“程总，不好了！”
“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出来了，公司利润大幅下降，已经连续亏损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公司可就危险了！”
程思璇正心烦意乱，被秘书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言语刺激，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站起身，怒目圆睁：“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朱玉，我看你最近真是目无尊卑！”
“你是不是觉得公司现在不行了，就想趁机爬到我头上？我告诉你，这公司是我的，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无差别的攻击全落在了朱玉的身上。
朱玉当场愣住了，一脸惊诧地看着程思璇。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换来的竟是这样的责骂。
朱玉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咬了咬牙，冷声说道：“程总，我是好心提醒您，您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骂我。”
“您看看您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公司都快被您搞垮了！”
紧接着，她从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报告，“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程总，作为你的秘书我再做最后的忠告，你好之为之吧！”
说完，朱玉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大厅里，公司员工们正在忙碌地工作着。
这时，众人突然看到秘书长朱玉气急败坏地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家都注意到她身上的工作牌已经不见了。
紧接着又听见刚才激烈争吵的声音，顿时明白了什么。
几个跟随秘书很长时间、平时关系较好的员工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纷纷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位老员工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叹气：“这公司看样子是没救了，跟着这样的老板，迟早得喝西北风。”
另一位员工附和道：“是啊，我本来还想着坚持坚持，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秘书都走了，我们还留着干什么？”
“就是，之前有夏副总在公司还能蒸蒸日上，只剩下秘书长在扛着，要是连秘书长都走了，这公司完了！”
“……”
一时间，公司里的员工走了一大半，而且大多是能力不错的老员工。
公司里乱成了一团，文件散落一地，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接听。
程思璇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气得大吼：“要走的赶紧走！我就不信程氏没了他们还发展不下去了！”
一些员工们面面相觑，心中对程思璇的不满愈发强烈。
可想到家中妻儿老小，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只能暂时妥协，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地回到工位。
可工作的积极性已荡然无存。
见暂时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员工，程思璇对公关部部长吩咐道：“你去，在网络上发布一些模棱两可、阴阳朱玉的话。”
“程总，这……”公关部长支支吾吾的看着程思璇。
程思璇当即就怒了，吼道：“怎么？现在我的话真的不好使了，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是吧？也想跟她一起走？”
公关部部长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道：“还请程总吩咐。”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程思璇瞪了一眼公关部部长，冷声道：“就说她不顾公司大局，私自离职，还带走员工，以此来警告她，别以为离开了程氏就能过得好。”
公关部部长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程总，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秘书也是为公司付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