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府那边,瞾宁没过问,反正她不可能回去当劳力,守着庄子上种的红薯、土豆。
她又在庄子住了四个月。
腊月,庄子上种下去的两种食物大丰收。
五亩地的红薯,收起来后平均算了算,亩产两千斤,五亩地就是一万斤。
土豆产量没那么大,一来是没经验,二来是肥力不够;一亩产量只有五百斤,个头还小,土豆一共种了三亩地,三亩地加起来也才一千五百斤。
“郡主,这些东西都要运回去王府吗?”
瞾宁盯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的粮食,道:“红薯土豆各留五百斤做种,明年继续种;其他的装车运回京城,正好,年节就在眼前,宫宴时可作献礼。”
“那陛下不得高兴坏了。”青花想到那场面,乐不可支。
“休要揣测圣心。”
青花连连颔首保证道:“奴婢谨记,以后绝不乱说。”
“生在皇家,更该有敬畏之心,你们都是本郡主身边的人,你们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本郡主。”站得越高,越该有敬畏心。
无敬畏心之人走不远,无敬畏意味着无知,就算暂时起来了也会再次坍塌。
“奴婢们明白。”
红花、肖嬷嬷等人福身作礼。
年纪大一些的肖嬷嬷、徐嬷嬷二人理解郡主的作为,红花和青花经历的事情不是太多,耐不住她们听话。
跟在郡主身边,听郡主的话便是了。
亲爹娘都有可能害她们,唯独郡主不会。
“准备牛车,拉东西进城。”说完转身往后院走。
肖嬷嬷留下来清点,看着人装车。
徐嬷嬷和两朵花回后院收拾行囊,粮食装车完毕,她们便该启程了。
一万一千斤的粮食装了十五辆牛车。
庄子上的牛车不够使,侍卫们还回城租了十辆过来才装完。
瞾宁登上马车,弯腰钻进车厢。
徐嬷嬷、肖嬷嬷、青花、红花四人与她同乘一辆,行囊放在后面两辆马车;马车后面是长长的十五辆被遮盖上油布的牛车,看那装的满满当当的便知里面有扎实货。
“郡主,人都到齐了,可以启程了。”
瞾宁点头,“那就启程吧,早些走,早些回城。”
“是。”徐嬷嬷掀开车窗,对车窗外候着的侍卫长道:“侍卫长,郡主让启程了。”
“喏。”
侍卫长作揖领命,在她放下车窗后翻身上马,一扬手,高声喊,“所有人听令,启程!”
“喏!”
一呼百应。
侍卫们纷纷上马,大部分人护持在第一辆马车前后左右,少部分人则是护着随行的丫鬟婆子和牛车上的粮食。
两个时辰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城。
所过之处,行人皆为之注目。
百姓们不认得多少达官显贵,只顾着看热闹。
“那是谁家的车架?看着比一些三四品官员的马车还要气派。”
朝廷品阶管理森严,是什么品阶就用什么品阶的规格,超了要么受罚,要么贬官。
旁边有懂行的人定睛看了半响,在车架远去后才道:“那应该是哪位王府的郡主车架,看标志是裕亲王府的......难怪仪仗盛大。”
“快说说,郡主的仪仗没这么多人吧?”
被问的人笑着点点头,得意的说道:“寻常宗室郡主自然没有这般威仪,这位郡主却不一样;这位郡主出生便是皇室的心尖尖,咱们那位仙逝的先帝在世时就封了郡主,封号选的都是最好的,瞾宁。日月当空啊!可见瞾宁郡主有多得宠。”
“日月当空,咱们陛下不忌讳?”旁边又有一人开了口。
许多人陆陆续续围上来听解说。
寻常百姓少有能打听到达官显贵之事,而解说之人,家中祖父是三品官员,平时游手好闲,喜欢游离在市井中,说一句此子纨绔不化也不为过。
这人在市井混,上有当官的祖父,中有当五品官的爹,下有一个维护他的母亲;一天天混迹不事生产也没人说什么,但他的消息也是真灵通。
“咱们陛下跟着宠,往死里宠,要什么给什么;根据可靠的消息,在宫里,瞾宁郡主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着呢。”
“那确实尊贵。”
“继续说,别打岔。”
小纨绔嘿嘿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再多不行,本少爷不怕死,但也不能死;长福,回家啦。”
被唤长福的小厮忙拉着小纨绔跑了。
小纨绔跑的不快,可是长福跑的快啊!他拉着个百十来斤的人还能健步如飞。
远离先前那群人后,小纨绔拉住了长福,喘息均匀后才开口。
“长福,今日之事不能告知爹娘啊!也不能跟祖父说。”
“少爷,您又没说瞾宁郡主坏话,说的都是该说的,您怕啥?”长福满脸不解。
小纨绔摇头,“反正不许说。”
那位郡主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往日在宴会上他也是见过的;面若桃花,小圆脸笑起来时能甜到人心坎里,别看是个娇软女娘,宗室那些世子们看到她还得退避一二。
这份底气是皇帝给的,也是太后给的。
“知道了知道了,少爷,快走吧,回去晚了被老爷知道小心家法伺候。”
长福絮絮叨叨的拽着小纨绔继续走。
......
裕亲王府。
马车停在正门外。
瞾宁被丫鬟嬷嬷们扶下马车,看向后方堵住了来路的队伍,道:“东西从后门进,侍卫长看好了,东西不能少,哪怕一丝一毫。”
“喏,属下遵命。”
侍卫长转身一挥手,让下面的人拉着牛车绕过前门去了后门;而他守在原地,亲眼看着瞾宁郡主,以及她的丫鬟嬷嬷都进了王府,他才追上了牛车,帮着一起卸货。
一进王府便先回了昭和院,洗漱一番,瞾宁带人去了正院。
腊月里头,朝堂才封笔,裕亲王难得的无事可做,瞾宁来时便见父王母妃坐在一起喝茶。
“女儿见过父王母妃,父王母妃安康。”
“安康,安康,你还知道回来。”裕亲王妃一看到人,猛然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在她身上一拍。
看似拍的重,唯有被拍的人才知道裕亲王妃收着力道呢,打在身上轻飘飘的一点不疼。
“母妃~”顺势挽住母亲的手臂,瞾宁靠着她撒娇,“女儿可想您们了,母妃想瞾宁了没有?”
裕亲王妃跟赶苍蝇一样,从她手里抽回手臂,“去去去,好好的姑娘家野成什么样儿了,去了庄子还就不回来了,瞧把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