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姚青玲身上,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你的眼睛,现在感觉如何?”
姚青玲的笑容更深了,她欢快地比划着:【感觉很好!眼睛里总是有点痒痒的,像有小羽毛在轻轻挠!】
【实验室的哥哥姐姐们说,这是好现象!说是新组织在努力生长的正常反应!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不过……我现在就像是生活在玻璃罩子里的花!】
【每天只能在无菌室里待着,哪儿也不能去。手机、平板……只要是能接触的东西,都提前消毒好几遍!】
她夸张地做了一个被“全方位消杀”的动作:【医生说,这是必须的!要保证我的眼睛在“长出来”的过程中,绝对不能被任何坏病菌打扰!还说……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得这样……】
白幼宁安静地听着姚青玲的“诉说”,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情绪。
“嗯。”
“这很正常。无菌环境是必要的保障。”
“最好的结果,是一次治疗就能成功。”
“这样,你能少受很多折腾,也能……”
她微微停顿,目光似乎透过屏幕,看到了更远的未来:“早点回来。或许……还能赶上白清欢生宝宝的热闹。”
屏幕那端的姚青玲,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即使隔着无菌头罩和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她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期盼和决心!
她重重地点头,手势比划得又快又用力:【嗯!白学姐!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治疗!争取最快最快恢复!早点回到大家身边!】
【等我回来!】
结束了与姚青玲的视频通讯,白幼宁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下了挂断键。
屏幕暗下去的同时,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处理这些冗杂事务和远程沟通,耗费的心力不亚于一场高强度谈判。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极致欢愉和细微痛楚交织的靡靡之音,若有若无地,穿透了隔音良好的墙壁和门板,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白幼宁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停住。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侧耳凝神听了片刻,眉宇间掠过一丝无奈,随即又化作一片清冷的了然。
这大早上的……
李三阳……
还真是……精力充沛得令人发指啊。
看来,昨晚的“三人同眠”并未耗尽他的体力储备。
或者说……林雏凤的加入反而激发了他的“活力”?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点冷意的弧度。
既然精力如此旺盛,那么……
白幼宁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个新的指令。
也许可以给他负责的那几个项目,再增加百分之十的工作量。
就当是……为这份充沛的“活力”支付一点合理的“利息”吧。
……
日头渐渐爬升,驱散了清晨的微凉。
直到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李三阳才神清气爽地走下楼。
他径直走进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动作利落地开始准备午餐。
卜温玉和白幼宁已经坐在了餐厅的长桌旁。
对于这两位来说,短暂的午餐时间不仅是补充能量,更是珍贵的、无需面对文件的喘息时刻。
她们面前各自摆着简单的沙拉和汤品,安静地享用着这份宁静。
李三阳动作麻利。
翠绿的西兰花被掰成小朵,鲜嫩的虾仁用料酒和姜丝简单腌制。
金黄的鸡蛋液在滚烫的油锅里迅速膨胀成诱人的块状,碧绿的韭菜段随后被投入,翻炒出浓郁的辛香。
最后是重头戏——一大锅红亮诱人、咕嘟冒泡的水煮肉片。
鲜嫩的里脊肉片在滚烫的、铺满花椒辣椒的汤汁中沉沉浮浮,霸道的麻辣鲜香瞬间席卷了整个厨房。
李三阳将水煮肉片分出一半,装在一个大号汤碗里,端到了餐厅,放在白幼宁和卜温玉的中间。
“尝尝,开胃。”他简短地说了一句,目光扫过白幼宁依旧清冷的脸,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的笑意。
然后,他端起剩下的三道菜——西兰花炒虾仁、韭菜炒鸡蛋、以及半锅水煮肉片,稳稳地走向楼上的卧室。
……
主卧里。
林雏凤完全没有传说中“初经人事”后的疲惫或萎靡!
她精神奕奕,像只餍足又得意的小猫,双颊还带着激情过后的动人红晕。
此刻,她正跪坐在凌乱的大床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拨弄着白色床单中央那一小片已然干涸、呈现出深褐色、形状如同绽放玫瑰的印记。
她的目光痴迷而珍重,嘴角噙着傻乎乎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还看?”李三阳走进来,看到她那副模样,有些无奈地摇头失笑:“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记得很清楚,完事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按铃叫了女仆,特意叮嘱要把这“罪证”拿去清洗。
“我不是让女仆拿走打扫了吗?”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支起小桌板,一边问道。
林雏凤立刻像护食的小兽般,一把将那片床单抱在怀里,警惕地瞪着李三阳,不满地娇哼一声:“才不要!”
“这个床单我要留着!”
她低头,眼神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这可是我的第一次……”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应该在拍个照作纪念! 嗯!一定要拍!全方位无死角那种!”
李三阳端着菜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他不是特别在乎所谓“处女情结”的人。
如果真在乎,当初就不会碰早已不是完璧的白清欢。
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全身心地爱着他,并且矢志不渝地爱到生命的尽头,彼此忠诚,灵魂相依——这才是对他而言最珍贵、最无可替代的“贞洁”。
那层膜?那个“第一次”?
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生理象征罢了。
如果心不在了,身体背叛了,守着那点象征又有什么意义?
但他明白,这对林雏凤而言,意义非凡。
所以,他不理解,但他选择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