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空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白炼秋，就像是抛却了七情六欲的冷酷神明。
冷冷出声，“很脏。”
白炼秋神色一窘，她更担心伊利亚斯的安危。
她挡在监控面板前，强势地占据殳空的视线，“强大的检察官也会趁人之危吗？”
殳空不得不看着白炼秋，嘴角微微勾起讽刺的弧度，“跳梁小丑就是你这种人。”
白炼秋气恼，“你把我的鲜血散落出去，提前唤醒伊利亚斯的意识，让他控制傀儡来楼房中确定我的安危。你一再叮嘱我要重视晚宴，让我接近讨引诱伊利亚斯，殳空，你的目的太明显了，我不是你以为的一无是处的傻子！”
“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怪我，第一次没有警告过你，现在，我严肃地通知你，再让我从你这个低等人类满是污浊的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我就……”
“怎么？杀了我？”白炼秋气势汹汹地昂头，几乎是把纤细的脖颈命脉献在殳空面前。
瞬间，从白炼秋的头上凭空出现冰凉的水柱，从头浇灌下来，吞没掉白炼秋的惊呼。
猝不及防地被淋一身，这下她真的就像是个小丑一样晃动着手，差点站不稳。
汹涌的水渍完美避开离得不算远的殳空，他眼中的厌恶在不断积蓄着，“脏，就不要靠近我。”
白炼秋几乎是破口大骂，“我哪里脏了！你这个大变~态！”
水太冷了。
她怀疑这水是从之前她被他关过的海中心抽过来的！
透着一股生野、凛冽气息，让她的骨头也咯咯作响。
打着哆嗦，抹开脸上的水珠，白炼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扑向殳空。
他不是嫌弃她脏吗？
不是觉得她愚蠢、恶心吗？
那她就让他感到彻彻底底恶心！
殳空的瞳孔猛然放大，反应迅速，使出力量让白炼秋被重力推开。
他还不解气，身体甚至还判断失误，在安全范围内竟然往后躲避了一些。
这让他十分恼怒，将对自己的怒火归结在白炼秋身上，“你到底是有多高估自己？有过一次你偷袭成功的经历，让你以为自己很能行？”
白炼秋觉得胸膛里的器官快要被震出来了。
她不清楚殳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但平常摔一下绝对不会这么痛。
这样对比起来，之前殳空七次快速解决她性命，竟还算是“仁慈”的。
毕竟他太强大了，有的是能力和手段去折辱在他面前毫无还手能力的人。
忍着丝丝缕缕的疼痛，白炼秋一时还不能从地上爬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被殳空瞧笑话，她尽量控制着脸上的神情。
见白炼秋倒地不起，殳空抿了抿唇，“不自量力，永远学不会长记性和判断形势。”
白炼秋干脆坐在地毯上，冷笑，“知道吗，你才是那个肮脏、愚蠢、灵魂里散发着臭气的。仗着能力强大就凌辱掌控弱小，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吗？”
“那是因为你没有拥有绝对的掌控和权力，以低等人类的心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后，只会比现在的我更加恶劣。”
“哦，所以检察官大人可以心安理得地处决受伤的吸血鬼？”
“你还真是……”
殳空的眼眸中露出“没救了”的神情。
指尖轻轻一点，监控面板上就放出了伊利亚斯独自离开的画面。
监控画面上，伊利亚斯醒了过来，手臂上的伤痕奇迹般地愈合如初，他轻柔地把毯子搭在白炼秋的身上，深深凝望了一会儿，从窗户处离开了。
他冷淡的声音响起，“我很不喜欢这种向人解释的感觉，艾薇拉，你最好能够牢牢地绑住吸血鬼的心，体现出你活着的价值，不然……”
见伊利亚斯是自己离开的，白炼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身体里一直燥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余光瞥到监控面板中的侧栏，那里有一张定格的画面。
是她半趴在伊利亚斯身上，低头认真亲吻伊利亚斯手臂伤痕的画面.
在昏暗的室内，伊利亚斯脸上隐忍的神情更加神秘，让人看的脸红心跳。
白炼秋不曾见到这时的伊利亚斯，被画面深深震撼，“他……他……”
殳空直接放大了这张图片，“他在克制，真是出乎意料。”
白炼秋想到了伊利亚斯讲过的，吸血鬼的情欲和食欲。
进食是兽性本能，情欲是欢愉的催生剂。
白炼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伊利亚斯想要喝她的鲜血，疯狂地想。
殳空带着些许的嘲笑道，“比起把心思花在不切实际的地方，不如好好研究下吸血鬼的习性，艾薇拉，起码有一点你很不错。”
白炼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什么是不切实际，检察官大人说话爽快些。”
“比如搜索高等世界相关的资料。你的愚蠢或许有用，对深深为你着迷的吸血鬼有着很不一般的作用。”
他说着，白炼秋听到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音：
【好感加五。】
不知道为什么，白炼秋竟然内心毫无波澜。
在和伊利亚斯相处之后，她完全不想攻略反派boSS了。
不不不，还是得先要有命，才能有其他啊。
白炼秋摇了摇脑子，她可能是太累了。
不能和反派boSS再呆在一个房间，不然她会忍不住惹怒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的！
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白炼秋起身往浴室去，无力地奉承一句，“对检察官大人来说，艾薇拉有些许作用，这可真是艾薇拉的幸运。”
她无心的一句话，让殳空的手指微微抖动。
他看着低等人类以蜗牛般的速度往浴室去，身形佝偻，连高等社会的中年人体态都比不上，更像是该被销毁的残缺品。
可就是这样一个低等人类，几次三番挑起他的情绪，这是不对的。
要不是因为她每次都能莫名其妙地让吸血鬼爱她，他真的会动手将她变成毫无思想、只听命令的傀儡。
不过他已经特意给艾薇拉·斯特林定义了身份——棋子，程序设定在很大程度上让他摆脱个人情绪，不必有过多古怪的想法。
而且他从未把蝼蚁如艾薇拉这样的人放在眼中。
但看到从浴室中出来的艾薇拉，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被她牵动着泛起涟漪。
他沉着脸，声音森冷，“你可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