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炼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唬住了。
什么叫艾薇拉在哪儿？她不就是艾薇拉吗？
还是说……
检察官的目光变得十分森冷，他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检查，白炼秋已经熟练地感受到不对劲。
她反应迅速地抓住检察官的手，把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中间，“检察官大人有什么疑惑？”
指腹下面的骨骼没有变化，吸血鬼留下的烙印还残留独特的气息。
是艾薇拉。
是那个一直以来和他接触的艾薇拉·斯特林。
检察官的手指渐渐滑落，停在白炼秋的心房处。
心脏扑通狂跳起来，白炼秋尽量表现得风轻云淡，“又到了给检察官大人供血的时候了吗？”
他的手指用了些力道，随时都能化为锋利的凶器，刺穿指腹下面的人体组织，“你是谁？”
“艾薇拉呀。”
“这具身体是艾薇拉·斯特林的，但你呢？”
“……”
心口越发疼痛起来，白炼秋的气息也越来越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瞬间，白炼秋身上的华贵裙子碎裂落地，露出她里面穿着的检察官给他的高级防护服。
白炼秋毫无作用地挣扎了下，“检察官大人有脱女孩子衣服的怪癖吗！一本正经地做着这样下流的事情，您不觉得羞愧……”
检察官也没料到艾薇拉里面还穿着他的衣服，这一张说个不停的小嘴看似强硬，但他感受得到艾薇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慌乱、恐惧、无助……
他伸长了一只手臂将人桎梏在面前，另一只手蠢蠢欲动，“五等人类不了解真正的检查程序，让我来给你解释一番。要想验证一个躯体和灵魂是否是原原本本的，有两种方式。”
“一是探入脑部，彻底侵略大脑，你的所有经历，包括曾经有过的、现在的任何心声、意识都会转化为流波传输出来，一瞬即可窃取复刻。”
白炼秋惊讶到咋舌，“这、这么厉害……”
他继续道，“二是交~合。达到摧毁意志人格的一瞬，人身的防御最为脆弱，轻而易举就可攻破沉浸在快感中被麻痹的大脑……”
白炼秋抓皱了他的衣衫，“你想做什么？”
“第一种方法，以五等人类废物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他说话间，周围的场景隐隐开始变化，准备将白炼秋带到别的地方去，“第二种办法，倒是可行。”
呼啸的风声急速消失，白炼秋的身体晃动着，站稳脚才意识到她扶着的是墙壁。
这是一间狭窄的房间，散发着劣质的香味，红色纱布四处挂着，最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床。
白炼秋摇着头，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极其露骨、糜烂的画面，惊得她连连后退，好半天才意识到那是墙壁上的油画。
她往门口的方向去，检察官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那里，“我给你找了男人。”
“什、什么……”白炼秋后退着。
一个魁梧的男人被甩在了床上，他中了药，胡乱地脱着衣衫，嘴里肮脏的话语不堪入耳。
白炼秋的脸上一片白、一片红，她再也抑制不住胸腔中的怒火，“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高高在上的检察官就是这么秉公办事……”
检察官不满意床上的男人，挥挥手，男人就消失了，很快就有另一个男人落在床上。
他不忘回答白炼秋，“强者主宰一切，这就是道理。只有无能的废物才用可笑的‘利己公道’咆哮不满，你若强大，自然就不会被人摆布。”
能对白炼秋讲出这些话，已经是破例了。
换做是小镇上的其他人，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份闲心。
宽大柔软的床上换了另一个年轻体壮的男人，瘦削，一身腱子肉。
检察官下了最后通牒，“自己爬上床，还是我送你上去？”
白炼秋对床上的男人避如蛇蝎，她死死抓着衣服获得些许安全感，“我就是艾薇拉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你？你在嘲笑我的判断吗？”耐心消失，他挥了挥手，白炼秋就落在了床上。
白炼秋一脚踹向男人跑下床，检察官再次把白炼秋丢回大床上。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停下！你这么做，就不怕吸血鬼找来吗，别忘了，我是吸血鬼选中的新娘！”
检察官平静地道，“这要看你值不值得了，而且，我也挺想看看吸血鬼发疯的样子，史无前例。”
“浑蛋！放开我！”白炼秋用指甲划伤身上粗鲁的男人，声音尖锐凄厉，“殳空，你tNN的，赶快停止这一切！”
检察官的瞳孔猛然一缩，几乎没有怎么思考他就到了床边，“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炼秋被中药的男人控制住，满身狼狈。
鼻涕和眼泪混杂在一起，她苦求着检察官殳空，“我错了，如果你因为我打开了钢琴上的空白面板，擅自用了你的东西，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但不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求你了，殳空……我不想……”
殳空把浑身赤裸的男人扔下床。
他俯视着床上充满了荼蘼恶心气味的艾薇拉，“你竟然想求死？”
“我救不了自己，不是吗？”
“低等人类不都沉迷于肉体欢愉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刚刚她的身上充满了向死的气息。
殳空不明白，她不是最贪生怕死吗。
白炼秋无力地躺在让她恶心的大床上，呼吸仍然有些跟不上，“我不想。确实，和人发生关系又不会少块肉，但那得建立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我不愿意，就是在抹杀我的意志，这种感觉无异于死亡。”
她抓着床边的红色纱布，借力缓缓坐起身子，“我不会自我了结，但我一定会在刚刚的强迫中死去，活下来的我只会是痛苦的，而你，是一切痛苦的源头。”
他冷漠地道，“愧疚感这种东西，我不会有的。”
“……”
“而且，我只相信自己。”
“你……”
他探身靠近了白炼秋，“检查必有结果，绝不会半途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