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量了一番白炼秋身上的服装。
是一等社会中少见的，看不出来头，只能是更高层社会的。
他伸出了手掌，“不，五次。”
白炼秋明白了，这个男生，是出来卖的。
她也意识到，在一等社会中，发生肉体关系是很轻易普遍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贞操之类迂腐的思想。
白炼秋轻笑了一声，用工作积分兑换了效期为三个月的饱腹药粒，递向男生，“你叫什么？”
接过药粒，男生的态度立刻发生了改变，带着浓浓的讨好笑意，“贵客是问我的英文名，还是中文名？瞧我，中文名贵客可能不太能理解，叫我诺亚就好。”
白炼秋微微向后，躲开诺亚的手臂，“不用，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贵客喜欢东方人？”
“唔……你刚刚的曲子很好听。”
“真是稀奇，这儿可没几个人喜欢我唱的戏曲。”
“那你为什么唱？”
诺亚扬了扬眉，“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我唱给自己听。”
白炼秋点点头，“这儿人太多了，带我去安静的地方讲讲话吧。”
“贵客的保证不是检查人员，我可不想被抓去审判。”
“不抓你。”
得到保证，诺亚领着白炼秋往外面去，“贵客跟我来。”
从这处灯红酒绿的空间往上移动，白炼秋清楚地感受到穿越空间的顿感。
又有好几个迁跃，诺亚带白炼秋来到了一片安静的草坪处。
诺亚坐在草地上，“这里没有其他人，贵客想要做聊天之外的事情也可以。”
白炼秋发现自己根本就坐不下去。
现在她的身体是娜迪亚的。
超高等人类看得到很多细小的东西，比如土壤里形形色色的细菌，空气里涌动的肮脏东西，和驱虫没什么两样。
甚至就在诺亚坐下去的草地上，白炼秋精准地嗅到了上面弥留的精~液气息。
混合了很多人。
有诺亚的，有不同种族的，还有些动物的。
再细致一点，白炼秋能分辨出当时这些人身体的欢愉状态，身体里开出的糜烂恶臭气息……
白炼秋深深地皱起眉毛。
诺亚觉得不对了，带着撒娇意味，“贵客允诺过，不会举报我的。”
忍着深深的恶心，白炼秋只能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想靠近地面一点，“看样子你在四处躲藏被检查，既然在这里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回故乡去？”
诺亚露出讶异的神情，“贵客想让我死在精神虐杀中吗？”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问题。”
诺亚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白炼秋亲眼看到更多蠕动的、飞动的细菌类蛆虫四处逃窜，无法想象，在诺亚身上还有多少污渍。
怪不得当初殳空见到白炼秋第一面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扒光她身上的衣服，把她扔在浴室中泡澡。
一等社会中都有这么多的污染，无法想象五等社会里的偏远小镇环境有多糟糕。
白炼秋自觉自己忍不了，现在的她都不太能忍得住接受诺亚的靠近。
那当初的殳空怎么就忍下了？
要么是殳空忍耐力超凡，心性狠辣，要么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利用白炼秋……
思绪被眼前一个超大的飞物逼退，白炼秋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诺亚疑惑地看着她，“难道你是第一次偷跑出来的超高等人类？”
白炼秋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东方世界正在经历精神虐杀吗？”
诺亚默认了白炼秋的身份，“是，能逃出来的都是幸运儿。”
“可你跨越了阶层。”
“很明显？”
白炼秋点头。
她相信，就算是一等人类，也不可能忍受得了这个脏乱差的地方。
除非诺耶根本就不是一等人类，但白炼秋的意识告诉她，诺亚的各方面智商能力都是符合一等人类标准的。
诺亚抿了抿唇，“谢谢你告诉我。事实上，我的住所就在附近，我没有多余的积分带你去别的空间谈话，只好带你来这儿。”
“你是怎么适应阶层不对等带来的压力的？”
“你不嫌弃我？”
“不。”
无关嫌弃与否，白莲求更想知道他一个低等人类，怎么来到的一等社会。
这是不是代表着，阶层并不是真的无可跨越的？
如果她能够升级娜迪亚的身体，获得更多的能量，有朝一日，她也能超过殳空、打败殳空、报仇雪恨？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情变得亢奋起来，觉得前路有了盼头。
诺亚似乎放下了戒备，“驯化自己的大脑。”
“驯化？”
“低等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高级社会的各种高科技，根本原因就是大脑和心理不够强大。我一遍遍地训练自己，和机器比速度，过目不忘、强化记忆，时时刻刻分析记录所见到的任何东西。”
“这对人类的大脑来说，会不会承载不了？”
“我的存在不就证明了是可以的吗？高等人类一出生就会在脑袋中植入生命芯片，虽然芯片会跟随人类一辈子，但这还是借助了外力。而我们的大脑，只要训练好，完全可以达到这些。”
白莲求摇了摇头，“你很厉害，但还是差了很多。”
“呵，要是我们的起点一样，所有人都会被我比下去。”
“你也说了，这只是如果。”
“真是不公平。”
白炼秋突然就想起来了殳空曾经说的，所有弱者的抱怨、所谓的不公平、缺乏正义、不服输，本质上就是一种愚蠢和对自身能力的认知不够.
弱者也只能借助这些负面情感让一切不堪变得合理一些，好麻痹自己继续在不堪中恶劣地活着。
眼界、能力、知识，真的能带给人太多的变化。
但她到底和殳空不一样。
她向诺亚道谢，“你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思路，这是今天谈话的报酬。”
白炼秋又送给了诺亚两颗三个月的饱腹药粒。
她不敢给药效时间太长的，怕诺亚的身体受不了。
诺亚欢喜地接了过来，“谢谢你，检察官大人。”
白炼秋一愣，“我不是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