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损失375人。”
“学生317人，老师40人，职工17人......余华团长也阵亡了。”
听着一声声的汇报。
师生们的脸变得苍白，眼神也是茫然起来。
一个个仿佛失了精气神，一下子老了许多。
“跟咱们一起出来的，一共1130人。”
“这一战，近四成的人没了，连团长都牺牲了！”
“没了团长，后面的战争怎么打？”
许多老师年龄已经四十多了，可是此刻却想放声大哭。
哗啦啦。
雨水打在众人的身上，他们却将目光，放在了卞季同身上。
余华团长死的时候，将重任交付给了后者。
“你们先去搭帐篷吧，然后我们再重新选出来一个团长，我......不合适。”卞季同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
师生们愣了一下，大部分去搭帐篷，不过还有几十人则是主动出去侦查。
以免敌人追上来之后，再次被袭击。
只不过。
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在刻苦军训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所有学校。
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幻想着哪个学校校花漂亮，什么时候能打到外省。
然而！
现在身边的兄弟都死了！
原本一个寝室分一个帐篷，现在变成了各班的幸存者聚在一个帐篷里。
他们内心备受打击，有的人闭上眼睛，眼前回浮现出队友惨死的样子，还有哀嚎的声音。
这一刻，内心的痛苦告诉他们。
这不是演习！
这是战争！真真正正的战争！
他们没办法像游戏里一样满血复活，重开下一把，子弹打身上会疼、会死！
帐篷外面。
卞季同等到众人离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手痛苦的抱着头。
“我当初因为相亲对象一句话，差点退出军训。”
“让我这种人带领队伍，大家都会死光的。”
三十岁的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眼泪不住的滚落。
“卞老师，是不是很迷茫？”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一把伞落在了他的头上。
“来，恰根烟。”
卞季同扭过头去，是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面容和蔼的老者，年级60岁，是学校图书管理员。
卞季同沉默着接过烟，一口口的吸着。
每次吸完，身边的图书管理员就会重新递过来一根。
很快。
卞季同坐了一夜，也抽了一夜的烟。
当最后一根烟吸完之后，他重重地将烟蒂丢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想通了？”年长的老师问道。
卞季同点了点头：“嗯。”
没人一个他想了什么。
唯一知道，是那双充满退缩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坚定。
“咱们这一战损失惨重，这么多师生死去，我一定要报仇！带着同学们狠狠的打回去！”
天刚蒙蒙亮。
帐篷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昨天一夜，大家都没睡好吧。”卞季同一夜没睡，眼睛遍布血丝。
“睡不着，我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战友们倒在我身边，我很后悔救不了他们。”
“余华团长死了，我们后面该怎么办？”
而其余师生，眼睛中也是充满血丝，一个个眼神仿徨，声音中却带着极度的不甘。
“大家想报仇吗？”卞季同声音沙哑，却穿透人心。
所有人愣了一下，原本充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变得通红。
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远远看去，他们宛如一头头嗜血的饿狼。
卞季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群兵并没有被打败，反而是蜕变的更加强大。
不屈的狼魂在凝聚，他们将战无不胜！
“闪电战没有成功，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方式必须改变。”
“敌人装备在我们之上，哪怕我们的身体素质再强、耐力再好，可是我们终归是人类，会疼、会死！”
师生们胸口不断的起伏，一团火在其中凝聚。
他们瞪大眼睛，撕心裂肺的高呼。
他们眼眶湿润，泪水混合着雨水不断的滚落。
“我们不怕疼！不怕死！！！”
一声声高呼，从学生口中喊出。
然而！
子弹和炮弹打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疼！
他们也害怕，不过想到那些战死的同学，想还有一双双不甘的眼神。
必须要报仇！
要继承同学们的遗愿，打败敌人！
此去台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是！我们不怕疼，也不怕死！”卞季同目光扫向大家，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我怕。”
“我怕你们都死在这里，我怕对不起苏校长，对不起余华校长，对不起死去同学的不甘！”
“我不想......等我回去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人！”
卞季同这番话，不仅是说给同学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出发时候的场景。
学生们在暴雨中赶路，一个个无比的兴奋，大声的讨论战事。
“别看我们一团都是高一新生，可是照样不差。”
“看着吧，我们一团一定最先攻下学校，我要亲自把校旗插在其他学校，先登之功，是我们的！”
这些学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轰隆隆！
天空中电闪雷鸣。
卞季同抬起头，在他的眼底，某种情绪彻底炸开。
所有的师生，静静的看着卞季同。
他们在等，等一个承诺，等一个新的团长诞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接下来由我代理团长。”卞季同沉声道，对着同学们行军礼。
“我将带领你们复仇！此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是！卞团长！”
师生们齐刷刷的回礼。
在这一刻，他们再次充满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