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有些拿捏不准了。
这种恐怖谷效应拉满的诡异场景让她心中升起浓郁的不安和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热闹，这么大的事故，他们难道不应该议论纷纷吗？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连个抬头的人都没有啊？
焦浓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散。
她看着看台上的食客们，慌乱缓缓地爬上脸庞。
厚厚的脂粉下，妮妮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牵动着。
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语气发虚。
“观、观众们？你们……你们能听得见吗？”
直播画面里，妮妮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显示得清清楚楚。
妮妮身后，是脸色平静的沈无舟、皱着眉头的年轻警官、略显慌乱的实习医生，还有脸色惨败的主任。
主任的妻子紧紧抿着嘴唇，很显然，眼前的一幕让她感到警觉。
只有男护士，还跪在妮妮身边，大口地呜咽着。
观众们虽然看不到看台上的诡异景象，但是，舞台上几个人的表现也足够让他们感到奇怪了。
“我报警了。现在发展到哪步了？”
“好像每个人都被吓傻了。不是，怎么了？”
“妮妮刚刚的问句，是看台上的人听不见？”
“麦克风没坏，是没人理她吗？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人理？”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一动不动，脸上呈现出看到诡异事情的表情——
这太不对劲了！
舞台上的僵沉并没有持续太久。
慌乱之下，男护士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年轻警官，两手紧紧钳住他的肩膀。
“你不是警察吗？！”他瞪着眼睛，“你不有警官证吗？！”
年轻人被他晃得一个趔趄，面露不满。
他正要开口，男护士的唾沫星子已经抢先一步飞到了他的脸上。
“你去看现场啊！你带着所有人去看现场啊！”
“你去找节目组，你不有警官证吗，你去找节目组！！”
“找他们算账！”男护士瞋目裂眦，“逮捕他们！全抓了！”
年轻警察推开他，忍无可忍：“你先冷静！”
沈无舟静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他站着的位置在实习医生旁边，离屏幕不算太近。
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看清上面的字体。
就在刚刚，第二条规则后方新增的两行文字微妙地闪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如果有嘉宾坚决不参加游戏，那么，该嘉宾视同游戏判断失误，直接淘汰。”
“节目组将在所有游戏结束之后。对这样的嘉宾进行统一清算。”
刚才那瞬间的闪烁似乎只是开始。
下一秒，这条规则很有规律性地又闪了一下。
规则说“所有游戏结束”，而舞台上的游戏，的确也结束了！
这种闪烁，让沈无舟想起跳跃的倒计时。
沈无舟转回头，不动声色地思考着。
是节目组的清算预警吗？
直播间内，闪烁的规则引起了观众们的注意。
“？？规则？”
“真的有点诡异了家人们，感觉很奇怪。”
“女人的直觉感觉不对，但从头到尾，逻辑上找不出任何问题。”
“加一，好怪，只有这条规则闪，总不可能是屏幕坏了。”
“我回来了，等着看。”
此刻，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猛增到了三十万。
右上角的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弹幕滚动得极快。
然而，由于背对着屏幕，舞台上的其他人没有发现规则闪烁的细节。
沈无舟前面，年轻警官和男护士拉扯着，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情况。
“行了！”他有些不耐烦，“既然这样的话，请观众们先行离开，我们几个也别待在台上了，一块儿下去看案发现场。”
“不是还有两名安保吗？主任，可以麻烦你带上后台休息的人，去把安保叫回来吗？”
“行……行。”主任答应下来。
他紧紧抓着妻子的手，求助似的看向沈无舟。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头千丝万缕，没有办法平静。
一种隐约的巨大的不祥预感蠢蠢欲动，主任不敢细想。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求助于沈无舟！
沈无舟的眼神跟他的对上了，轻轻点了点头。
主任于是像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拉着妻子示意她站到沈无舟和实习医生旁边，自己匆匆忙忙地下去了。
“真是奇怪。”主任的妻子嘟囔道，“突然一下这么怂。”
年轻警察皱了皱眉头。
他的安排很有条理，可是，台下的观众没有一人动弹。
每个人都将头埋在盘子里，好像停止进食就会死！
这一幕实在不正常。
年轻警察的额头上，冒出了颗颗冷汗。
“现在要怎么办？”妮妮彻底笑不出来了，“我……我们先去后台？”
警察没有再犹豫。
他拽着男护士，果断转身向后台走。
“先去案发现场。”他说，“所有人一起行动。”
警察快速地解释。
“目前不清楚是谁作的案，凶手很有可能还在这里流窜。”
“去案发现场这种地方，一起行动比单独行动更安全点。”
他总算注意到了闪烁的规则，可是没有多想。
“怎么屏幕还坏了？……真怪。”
妮妮双手抱臂，惊恐地瞥了屏幕一眼。
她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地下了后台，随后是主任的妻子。
再然后是实习医生、小男孩和沈无舟，实习医生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跟在最后面的是一架无人机——
摄像头闪烁着一点红光，像某种眼睛。
直播间内，观众们再次惊叹。
“我靠不是吧真要直播啊？”
“直播案发现场，这是什么新手段吗？好奇了。”
“我还是在想看台上发生了什么，总觉得是很不好的事情。”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的伪人猜测吗？”有观众问道，“我感觉我那个猜测对。看台上必然是发生了诡异的事情的，看他们的样子，可能就是感觉到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而已。”
和之前不同，这条评论引起了一些赞同。
“不支持阴谋论，但是你说得好有道理。”
“这次我们有两个警察在，这可是官方的人。”
“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两边都有道理。如果是伪人那就恐怖了，敢在官方眼皮子底下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