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是奇异，是张顽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躯体生机衰败至极，气血几近枯竭，雄浑元力亦是沉寂凝滞难以调动，唯有老死力量兴盛。
这种状态下，凭借肉体力量亦或调动元力都难以让躯体动弹分毫。
宛若枯死，有若磐石，动弹不得。
似乎呼吸间就要寂灭坐化般。
张顽相信，真灵位面的三灾境元士在第一灾老死灾第一轮变化中绝无人走到这一步，没谁敢像他一样如此深入老死灾。
如非必要，哪个元士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生死两难的境地？
是真真生死两难！
若老死灾力量只是稍稍作用于元士肉体和神魂，甚至哪怕是自身衰败成了老朽，都有简单办法渡过。
可深入到张顽这等地步，寻常办法已是无力回天。
唯有真真领悟到一丝“生”的真意，才能在生死边缘活出第二世来。
不过张顽又有所不同。
他伸手在脸上绕了绕，碎屑落下。
“啧啧，我这强悍无匹，哪怕死亡都千年万载不朽不坏，难以破坏的肉体居然这么简单就损伤了。”
“老死灾的力量还真可怕。”
张顽眸子幽深，老死灾，并非简单的衰老，也是朽坏，万事万物的衰败朽坏。
当然，寻常老死灾元士身上的老死灾力量达不到这种程度，寻常情况下，只有在老死灾中经过八次蜕变，第九次让老死灾力量临身的元士才会获得如此可怕的老死灾力量。
而张顽仅仅是第一次浸染老死灾力量，就拥有了如此可怕的力量。
而正常情况下，此刻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静坐于生死之间挣扎。
可张顽乃是神王分身！
早先就说过，哪怕被削成了凡人，张顽的意志依旧是千锤百炼的神王级数。
枯死若顽石的躯体怎么了？就算真真是块石头，让他附身后，以他这等层次的意志，也能操控石头动起来！
如此强大坚韧的意志，本就超凡脱俗。
也是因此，寻常元士在这种情况下需苦苦体会生命奥义，以求重活一世，张顽则压根没感觉到生死危机。
相反，张顽不仅没有去追寻生命的奥义，反而反其道而行，孜孜不倦地追逐着死亡。
可偏偏任凭死亡如何发力，都无法让张顽寂灭。
最终，死亡力量达到极限，轰然溃散，张顽肉身、神魂死极而生，衰极而盛，迎来了蜕变。
寻常元士要蜕变一段时间，之后更需要不断地时间熟悉蜕变后的力量。
张顽只是一个呼吸，就推动着自身肉体和神魂蜕变完毕，并将提升的力量掌握。
“可惜，老死灾的力量终究有限，不过，作为推开我感悟死亡大道门扉的钥匙却是足够了。”张顽淡淡道，更在老死之上的死亡从其身上浮现。
周围空气沾染了它，空气也随之死亡，空间承载了它，空间也随之消亡。
但转瞬这死亡力量又被浩瀚无穷的空间消磨殆尽。
这死亡力量本质虽然不差，可量上太少，与无垠的虚空根本没法比。
衰老到极致的张顽再次变回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他指尖浮现死亡的力量，这次，在他的操控下，死亡不再作用在其它事物上，只保持着它的存在。
这缕死亡力量在张顽指尖摇曳。
“第一灾可渡九次，但我感觉我渡第一次就已经走到了老死灾的极致。”
“继续渡，估计也难以让我对死亡的力量有更深的感悟，不过，用来成为死亡之力的养料倒是可行。”
“而且，老死灾的力量很是精纯，比三灾级元晶更加精纯，倒是可以吞了成为肉体和神魂的养料！”
张顽舔了舔嘴唇。
无论是元士还是武者，除了修行伊始需要吞吐对应的元气、灵气才能踏上修行路，到了后面，元气、灵气虽然依旧重要，却不再是必须。
以元士、武者的手段，哪怕是地上的泥土，都能成为想办法化成能量吸收了供给自己修炼。
仅仅是元气、灵气更加便捷充足，且还有对应的更高阶的元气灵气存在，元士、武者才没费多少力气去寻其它能量源。
但元士、武者虽有这方面的能力，有时也会去做这种事，可少有敢将老死灾力量吞了炼化成自身元力的存在。
说白了，还是老死灾力量太过高阶，也太过危险，三灾级元士连泥土石块都能炸出油来，却拿老死灾力量没太多好办法。
不敢吸，吸了一个不好就要死。
不然为什么大多数第一灾修士渡个三四次就要想办法晋升到第二灾？
就是因为大多数第一灾元士拿老死灾力量没什么好办法。
真能肆意玩弄到敢吞入体内炼化，那轻轻松松就能连渡九次！
张顽却是不怕。
正好借此白嫖海量三灾级的精纯能量，助推自身武道修为节节攀升。
张顽沉迷于薅老死灾力量时，六年时间眨眼而过。
收到通知的张顽出关。
李文秋、方青莲、叶石等人见到变回年轻的张顽都愣了一瞬，随即恍然，明悟了张顽这是渡过了第一次的老死灾。
只是，短短数年就渡过一次，这也太快了吧？
莫非强者重修就能如此霸道？
在叶石、方青莲等人心里，早已将张顽视为重修的强者。
也只有少数三灾境和大夏皇帝才另有猜测。
等与大夏皇帝碰面，真灵境的大夏皇帝敏锐地察觉到了张顽身上的些许变化。
在他的感觉中，张顽给了他丝丝威胁感。
这让大夏皇帝微讶，短短时日，就有如此进境？心中某些猜测越发明确的同时，对张顽的来历越加高估。
大夏皇帝并不知，这只是张顽元士修为加掌握的死亡力量给其带来的威胁感。
武道修为虽然被张顽解封了些许，好继续提升，但依旧还处于被封禁中。
如此为之，是老死灾虽对张顽造不成影响，甚至可以说此时的张顽已经相当于渡了九次的第一灾元士，但之后的第二灾“还童灾”也相当不俗，张顽同样有意体会一二，他不想解封后到时还要费力气重新封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