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听到这些,脑袋里嗡嗡的响。
因为十二说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和记忆中对上。
也就是说,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十二说,“师弟,我知道你也来自那个世界。
不只是你,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他们都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过三师兄有些特殊,他是后来的,大师兄一直防备着他。
在和黄家联姻的事情发生后,我无法反抗,我只能想办法逃离那里。
可是我和大师兄他们不同,我自幼就生活在白家,我对外面很恐惧。
对这个世界越是了解,我就越害怕离开家族。
后来,仙姑上门,说要收我为弟子。
我不管仙姑是谁,我也没想她会不会害我,当时我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离开白家。
所以,我答应了。
可我没想到,那枚筑基丹,竟然……”
十二的露出惊恐的表情。
高阳也想到了那个全是虫卵的丹药。
他当初是用手挖出虫卵,可是至今他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是真实的,为什么他的眼睛能恢复,是因为仙丹吗?
十二缓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枚筑基丹吃了后,我的脸皮就开始脱落,腐烂。
我是白家人,对蛊虫的感受非常明显。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面,它们和我融为一体。
有时候,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们要我去寻找新的筑基丹,他们蛊惑我,只要吃了筑基丹,就可以恢复容貌。”
高阳想到了海族的寄生,黑太岁的寄生。
似乎,与筑基丹的寄生有着很相似的地方。
那岂不是说明,他们筑基,是依靠虫卵。
只是想想就很恶心。
他问道,“所以当初,你想要我的那枚筑基丹,你不让我吃,是为了恢复容颜。”
十二大方的承认,“是。”
高阳说道,“可是那枚筑基丹,我吃了。”
十二震惊的看过去,“你吃了,那你的身体!”
高阳说,“吃了后,我腹部剧痛难忍,像是有东西在撕扯我的丹田和内脏。
我的眼球脱落,我的身体发生变化,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帮助我开拓经脉。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蛊虫,但我想应该是的。
后来,我感觉到我的眼眶里,钻出来了什么东西。
我把它抓了出来,我疼的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眼球是好的,所以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十二听了后眉头紧皱,抓住高阳的手把脉。
脉象浑厚,高阳的体内像是波涛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汹涌的和一头洪荒巨兽一般。
十二说,“你得去找白竹帮忙,让她用内视帮你看一看。”
高阳也担心身体内有隐患,只是他很顾虑,“等白竹回来吧,主要她还代表白家,就不会真的离开。”
十二点头。
高阳问,“你刚刚说三师兄有些特殊,哪里特殊?”
十二说,“我和大师兄,二师兄,都是在小的时候就来到这个世界,但三师兄似乎不一样,他更像是被夺舍了。
三师兄发疯的时候我不在,大师兄和二师兄在。
他们说,当时的三师兄一直说一些胡话,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词汇,有时候还会说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后来,师父先发现了三师兄的异常。
治疗的手段你也知道,挖出眼球,打开脑子,切割灵魂。
正因为如此,我和大师兄,二师兄三人担心被师父发现,一直隐藏着身份。
只是,三师兄的病情似乎有复发了。
他听说柴村的井下似乎有夺舍的邪祟,就去屠了柴村。
听到这里,高阳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点,“三师兄,怎么知道柴村那口井有问题的?”
十二说,“因为你。”
高阳诧异。
十二解释道,“你还记得那次,大师兄找你吗?”
高阳回忆了一下,刚进入山情感,还和老六有矛盾的时候,大师兄确实见了他一次。
还用身体屏蔽仙姑的感知,与他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当时的高阳对这个世界了解不足,听了没发现异常。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处处是漏洞。
十二接着说,“大师兄找你,是因为发现了你好像也是穿越者。”
“穿越者?”
高阳的记忆中蹦出了这个词,了解了他的意思。
十二说,“你看,我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你也能理解。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但是在我们看来,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种与世界的剥离感很明显。
所以我去试探你,大师兄,三师兄,也去试探你。
我们聊过后,认为你是和我一样的,儿时就穿越过来的受害者。”
高阳的记忆,停留在他爬出井口的那一刻。
他不是儿时穿越过来的。
这其中,有什么事情误导了他们的判断。
不过高阳没有多说,问道,“后来呢?”
十二说,“后来,我们确定了你也是穿越者后,想拉拢你一起。
我们也知道,穿越者从小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很容易被这个世界同化,认为那不过是儿时的一场梦。
所以我们编造了谎言,想拉拢你。
结果没想到,你竟然一心想跑。”
十二的表情很无奈,“当时我真的很想告诉你真相,但是大师兄不同意,因为他不确定你的立场。”
高阳问道,“什么立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十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我们想回家,回到另一个世界,所以我们必须要修仙,成仙后可以离开这方世界,进入其他的世界。
也许哪天,我们运气好,就回去了。”
高阳问道,“这个世界的经历,不也是真实的吗?”
十二露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是啊,这里也是真实的,所以我每次看到你,我都会问自己。
如果我能接受现实,生活在这里,或许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但是我的记忆力有我的妈妈,有我的爸爸,哥哥。
记忆越来越模糊,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模样了。
我担心我再不回去,我会永远的失去这份记忆,忘记了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