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墨鸦见张遥竟如此不知死活地当面扑来调戏,那双妩媚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惧意。
“哦?就凭你这个……”
她的目光在张遥那张半脸刺青、笑容猥琐的脸上停顿了一下,随即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浓烈的鄙夷:
“丑得半夜能吓活死人的玩意儿,也敢脏了你奶奶我的手?!”
“滚过来,老娘今天大发慈悲,剁了你这坨垃圾!”
“也算是替这上京城,清清门户,为民除害!”
张遥倒是没有任何的厌恶,相反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美人儿,我来了……”
说着,他整个人如一道失控的黑色狂飙,施展轻功箭一般射向墨鸦所在的位置!
那双枯瘦如鹰爪的手迫不及待地向前探出,仿佛已能撕碎那袭碍事的黑衣。
“找死!”
汤鹤安脸色瞬间阴沉似水,眼中寒光暴涨。
他手指骤然收紧,坚实的身躯猛地前倾,正欲一步踏出迎上这不知死活的狂徒。
墨鸦却是斜睨了汤鹤安一眼,嘴角甚至还牵起一丝带着轻蔑的笑意。
“就这么一个脑子被色欲糊住的废物玩意儿,杀他?还轮得到小汤你亲自动手啊?未免太抬举他了。”
汤鹤安的冲势,被这句话硬生生钉在原地。
“墨鸦姐,那你杀了他吧。”
两人的简短互动只在一息之间。
旁边那些助阵的江湖人士面面相觑,露出短暂的犹豫。
人群里不知谁低喊了一声:“一起上,不能让他伤了墨鸦姑娘!”
这声音像投进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众人的胆气。是
啊,他们几十号人在场,岂容一个张遥如此猖狂?
“张遥,别人畏你之名,我开碑手袁山偏不信这个邪!”
“还有我分水刺李昆,今日便要试试你的斤两,看你双刀快还是我的刺快!”
几声底气不足,却强充硬气的呐喊响起,伴随着兵刃出鞘的呛啷脆鸣。
十余道身影,刀光剑影齐刷刷向张遥招呼过去。
虽然人多势众,但动作间明显带着迟滞和试探,显然都对这位凶名赫赫的张遥心存畏惧。
被众多兵器包围的张遥非但不惧,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脸上那份淫邪被更深的疯狂嗜血取代。
“一群废物,也敢拦老子?!”
他喉咙里发出怪异的低笑声,脚下步伐诡异一变,身形如鬼魅般倏然滑入人群缝隙。
当时,手中两把沉重的环首短刀,骤然化作两道匹练般旋转飞舞的血色寒芒!
“铛!”
一个使单刀的汉子只觉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飞溅。
那陪伴他多年的钢刀竟被震得脱手而出,打着旋儿高高飞上半空。
这失刀的汉子还没来得及从巨大的震骇中回神,视野便被一片摄人心魄的血光彻底淹没!
张遥那双浑浊的眼中跳动着残忍的光芒,嘴角扭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他的双臂,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高速疯狂轮劈!
“噗嗤!噗嗤!噗嗤……”
短刀撕裂皮肉、切碎筋骨的可怖声响,如恶鬼的咀嚼,密集得几乎连成一片!
没有惨叫,因为第一刀已经剥夺了呼吸!
只见那失刀的汉子胸口,瞬间爆开十余朵巨大的血花。
他整个前胸衣衫连同皮肉像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撕开,肋骨断裂塌陷,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脏器!
整个大堂,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和屠夫般的残暴,震慑得僵在当场。
他们知道张遥凶悍,却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野蛮、如此纯粹的虐杀!
刚才还存着一丝侥幸和从众心理的众人,此刻心沉入谷底,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张遥一脚踢开脚边还在抽搐的尸体残肢,任由刀刃上浓稠的血液,滴落石砖。
他贪婪的目光穿过这血染的间隙,再次牢牢锁定那个曲线诱人的身影,脸上混杂着血腥与淫邪的欲望扭曲得更加狰狞。
“女人,你是我的了,老子要……”
他似乎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象到种种折磨的手段,兴奋得连声音都走了调。
周围剩下的江湖人士见状,又惊又怒。
有人想再次阻拦,可张遥刚才那一瞬屠杀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脚步不由得慢了一拍。
有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觉得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懊恼和恐惧填满了胸腔。
这下完了。
要怎么回去向权势滔天的楚侯爷交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墨鸦一直拢在黑色广袖中的左手闪电般翻出!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甚至带着一丝优雅意味的动作,只有半截黝黑、布满玄奥纹路的圆形筒状物,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噗!”
一声几乎被忽略的轻微释放声响起。
紧接着!
“嗡!”
万千道比牛毛更细、比闪电更迅疾的银色毫光,自那黑洞洞的圆筒中爆射而出!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灭绝一切的纯粹杀意!
它们在极近的距离上潮水般扑向,张遥毫无防备、正自狂喜的正面!
“呃啊?!”
张遥那张混合着狂喜与淫欲的扭曲面容,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和无法理解的茫然所覆盖!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似乎被无数根同时烧红的铁针狠狠地洞穿!
“噗!噗!噗!噗!”
无数细密的洞穿血肉,撕裂内脏的闷响,同时爆发!
张遥的胸前、面门、双臂,乃至脖颈……瞬间出现了数百个细微的血点!
这些血点,在百分之一秒内迅速扩大、喷溅!
他那还算强健的身躯,在这一刹那,仿佛变成了一个被密集霰弹命中的烂筛子!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了绝望与剧痛的非人惨嚎,整个身体“砰”地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哗!”
整个大堂,再次死寂!
这一次的死寂,比之前张遥虐杀他人时,更沉重十倍、百倍!
所有人的动作都彻底定格,脸上的表情如复制般,只剩下统一的惊骇欲绝!
无数道目光死死钉在地上那具瞬间毙命,浑身布满密集血洞、宛如遭遇天神刑罚般的尸体上。
“唰!”
他们又猛地转向那个依旧伫立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的妖娆身影——墨鸦。
她的左手缓缓收回,宽大的黑色衣袖垂下,完美地遮盖了那个致命的圆筒,仿佛刚才那场惊悚的银色暴雨从未发生过。
只有几缕未曾沾染血迹的银针,散落在她脚边冰冷的石砖上,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