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下的空气停滞不动，混杂着污泥的腐臭和河水的腥气，钻进鼻腔，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指挥官瘫软在地上，汗水和泥水糊了一脸，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对“第七创始人”这个名号的恐惧，远超死亡本身。
面包车里，气氛同样凝重。李工捧着那块缴获的战术平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防御符文，外壳接缝处隐约可见几处微小的触发式传感器。
“不行。”李工手指悬空，没敢继续操作，“这东西的防御做得太绝了，不光是软件加密，里面肯定有物理联动自毁。强行破解，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它会直接烧掉核心芯片，变成一堆废铁。”他指了指屏幕上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图标，“这玩意儿还在持续向某个未知终端发送心跳信号，一旦信号中断或者遭遇暴力入侵，自毁程序立刻启动。我们动不了它。”
旁边的王铭，脸色也不好看。他面前摆弄着一堆从战场捡回来的通讯设备残骸，结合从指挥官那里逼问出的几个模糊暗语片段，正试图追踪“幽灵网络”的蛛丝马迹。
“有断断续续的信号碎片，”王铭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挫败，“非常微弱，跳跃频率快得离谱。偶尔有几次，数据包的路由指向了……星瀚科技的服务器Ip段。但抓不住，一碰就断，它们的反追踪做得太好了。”
技术层面，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平板不敢碰，信号追不上。线索指向星瀚科技，却隔着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墙。
陆晨背靠着冰冷的车厢壁，指关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指挥官提到“第七创始人”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绝非作伪。星瀚科技，这个庞然大物，与“幽灵网络”“博士”、乃至“种子”，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能等了。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视野边缘，熟悉的金色界面浮现，雪花干扰比之前在疗养院时更加严重，几乎遮蔽了大部分区域。
【查询目标：星瀚科技内部数据库，权限等级：核心机密（涉及“第七创始人”关联信息）】
指令发出。
下一秒，界面中央弹出一行刺目的红色文字，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权限不足！查询该等级信息需消耗：10,000,000,000（1000亿）财富值或同等价值声望点数。当前余额严重不足！】
一千亿！这个数字让陆晨的心沉了一下。他目前积累的财富，在这个门槛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
正当他准备放弃这条路时，界面下方，一行新的提示缓缓亮起，字体颜色不同，带着一种机械的引导性：
【检测到宿主强烈需求，开启临时任务：金融风暴！】
任务目标：通过精准金融操作，引发目标公司（星瀚科技旗下子公司）股价剧烈波动，制造市场恐慌。
【任务奖励：每成功制造100点【干扰值】（根据股价跌幅、市值蒸发量、市场恐慌指数综合计算），可兑换星瀚科技内部数据库“丁级”访问权限1分钟。】
注：“丁级”权限仅可访问部分非核心、非加密的基础运营数据及历史归档信息。
金融风暴？做空星瀚的子公司？用【干扰值】换取访问权限？
陆晨愣住了。系统还能这么用？虽然只是最低的丁级权限，但至少，是一扇可以撬开的门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程茜之前整理的关于星瀚科技庞大商业帝国的资料在脑海中闪过。星瀚业务遍布多个领域，子公司多如牛毛……哪一个，是合适的突破口？
“程茜，”他立刻拿起加密通讯器，“还在监听吗？”
“在。”程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清晰，“李思齐情绪稍微稳定了点，但还是念叨疗养院有问题。”
“查星瀚科技旗下的‘蓝海创投’。”陆晨语速极快，“所有负面信息，特别是近期财报、高管变动相关的传闻，立刻核实！”
“蓝海创投？”程茜那边顿了一下，随即传来键盘敲击声，“这家公司最近是有问题，传闻不少。给我几分钟。”
等待的时间里，车厢内只有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陆晨盯着平板上显示的实时时间，距离国内股市开盘，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
几分钟后，程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确认后的肯定：“查到了。匿名渗透了几个财经记者和审计师的邮箱，交叉验证过，蓝海创投最新的季度财报确实有巨大漏洞，几个关键数据对不上，很可能涉及严重造假。而且，他们的首席财务官上周突然‘因病休假’，内部应该在捂盖子，但消息快压不住了。这颗雷，随时会爆。”
财报造假！即将暴雷！
陆晨的指尖停止了敲击。机会来了。
“李工，”他转向李工，“准备好所有的技术手段，我要你配合我，在网络上，把蓝海创投的负面消息，无限放大。时间点，配合我的做空指令。”
“做空？”李工抬起头，镜片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王铭，”陆晨没有解释，继续下令，“准备干扰星瀚科技的网络监控，特别是针对蓝海创投股价异常波动的预警系统。我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水搅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力。
“我们要在开盘后，最短的时间内，把蓝海创投的股价，砸穿。”陆晨手指划过冰冷的平板屏幕，屏幕上是蓝海创投昨日的收盘价。
“目标：系统权限。”
凌晨四点，距离A股开盘仅剩几个小时。
车厢后部，李工十指翻飞，屏幕幽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一个个匿名账号如同幽灵般潜入各大财经论坛和私密投资者群组。
没有耸人听闻的标题，只有精心编织的、掺杂着真实细节的“内部消息”碎片，指向蓝海创投即将爆开的财务地雷。
“‘知名审计机构发现蓝海财报重大疑点’、‘cFo突然病休或涉嫌内部调查’……这些饵，够他们消化一阵了。”李工推了下眼镜，指尖在键盘上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