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现在什么德行，都清楚。”陆晨没绕弯子，“窟窿拿什么堵？外面一圈饿狼等着分尸，孙力生那老狗更是恨不得把咱们生吞活剥了。”
他顿了顿，话跟淬了冰似的：“按部就班肯定死路一条，银行断贷，路都堵死了。想活？就一条路——搞钱！快钱！”
“搞钱？”李工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节骨眼上……哪儿搞钱去？那些债主不把咱们吃了就不错了。”
陆晨看向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小周：“小周，公司账上，还能动的活钱，拢共多少？”
小周脸白得跟纸一样，手指哆嗦着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声音都带着颤：“不到……五百万了。下个月发工资都不够……”
空气又沉又闷。五百万，对这曾经的庞然大物，连个响都听不见。
程茜咬着下唇，像是做了个极艰难的决定。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轻轻放在桌面上。
“我这些年攒的，还有点备用的。”她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大概二十万。我知道……没多少，但……”
陆晨拿起那张卡，薄薄一片，却压手得很。他看了程茜一眼，那姑娘脸上混杂着担忧和一种豁出去的劲儿。
没说谢，也没说别的，直接把卡揣进兜里：“算借的，会还。”
程茜点点头，没再说话。
陆晨走到一台还能用的电脑前坐下，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起来，股票交易软件的界面弹了出来。
“唯一的路子，股市。”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邪劲儿。
李工和王铭对视一眼，脸上全是“疯了吧”的表情。现在这行情，进股市？那不是送人头吗？
陆晨正要输账号，眼前金光一闪，那熟悉的系统界面又跳了出来，贱兮兮的。
【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股市豪赌’，‘逢买必涨’技能已激活！
【请选择目标股票。注意：单次操作收益越高，引发市场关注及潜在风险越大。悠着点，哥们儿！】
逢买必涨？陆晨心里哼了一声，总算来了点有用的。
他没去看那些红得发紫的热门股，都是坑。脑子里，原主留下的那些关于公司布局的零碎念头，和系统那点若有似无的“灵感”搅和在一起。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最后停在两支股票上。
“星瀚科技”，股价趴在地上，半死不活，搞虚拟现实配件的。
“风语传媒”，新媒体，年年亏，眼瞅着要退市。
这两支，都跟四八娱乐以前那个搁浅的VR项目，沾点边。
“陆董，这……这两支票，跟垃圾没区别啊，买它们……”王铭看傻了，忍不住提醒。
陆晨没搭理他，眼睛盯着屏幕。五百二十万，咔咔两下，一分两半，买入。
全仓，梭哈！
绿色的买入确认信息跳出来。
程茜站在他身后，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白了。她不懂股票，但她能感觉到陆晨身上那股子疯劲儿，还有那股子让人心慌的笃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软件上，那两支股票的价格，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技术中心里，安静的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我就说……”王铭刚想嘟囔。
“动了！”李工突然低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
星瀚科技的股价，像是被人拿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往上蹿了一小截。紧接着，风语传媒也开始哆嗦。
刚开始还扭扭捏捏的。
不到十分钟，这两支没人要的垃圾股，跟打了鸡血似的，毫无道理地开始往上猛冲！
买单疯了一样涌进来，股价线拉得笔直！
“涨…涨了！”
“还在涨！”
屋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几个技术员也忘了干活，全围过来看。
涨幅越来越离谱！
十五分钟后，星瀚科技直接封死在涨停板上！那鲜红的“10%”亮得晃眼！
又过了五分钟，风语传媒也跟着涨停！
收盘钟声响起。
陆晨看着账户里的数字，五百二十万，变成了快六百一十万。
一天，干了将近一百万。
这点钱，离还债还差十万八千里，可在这黑灯瞎火的绝境里，却像是一道突然劈开黑暗的光！
“我靠……真涨停了……”王铭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跟做梦似的。
程茜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她看着陆晨的背影，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孙力生耳朵里。
“涨停？就凭他？走了狗屎运！”孙力生听完心腹汇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股市是他家开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等着，明天就让他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他压根不信陆晨有这本事，只当是蒙的。
夜深了。
技术中心只剩陆晨和程茜。其他人找地方眯着去了。
陆晨正琢磨明天的盘面，兜里手机震了一下。
加密信息，林秋雨发来的。
他点开，内容让他心里一沉。
“追踪者信号在市区出现，轨迹奇怪，像在找什么‘能量源’，频率和上次阁楼外围探测到的相似。目标可能是你，或者刘晴晴体内的‘种子’，小心。”
“另外，截获到一段孙力生和未知号码的通话，破译出几个词：‘清理障碍’、‘资金到位’、‘股价狙击’、‘明天动手’。”
陆晨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
妈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实里的威胁，金融市场的绞杀，一起来了。
孙力生，还有他背后那帮藏着的，等不及了。
明天开盘，怕是要见血了。
技术中心，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
服务器散热风扇的低鸣，成了这压抑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陆晨盯着手机屏幕，林秋雨发来的加密信息像冰锥扎进他脑子。
追踪者信号。
股价狙击。
清理障碍。
字字诛心。
孙力生，还有他背后那帮藏头露尾的家伙，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怎么了？”程茜的声音透着紧张，她注意到陆晨周身的气压骤降。
陆晨没抬头，手指划过屏幕，停在最后那段破译出的通话内容上，递给她看。
程茜目光飞快扫过，脸颊失了血色。“股价狙击？他们要动你昨天买的股票？”
“不止。”陆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有这个。”他指尖点了点信息里“追踪者信号”那几个字。
“物理层面，金融层面，一起来。”
“想把我一次性摁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