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指着一处铁轨:“死者当时在这,是铁路工人早上发现的。”
然后又来到一处荒地上:“右腿是在这找到的。距离最近的村庄需要翻两座山,当时丁队就说,不是自杀,谁会翻两座山来这自杀。”
确实,不够累的。
老邹继续说道:“起初我们还去走访过,没打听到和死者相关的信息。”
李文华他们又回道铁轨旁,“丁队,走这条线的火车多吗?当晚有几列经过?”
“你是想通过火车来推测抛尸时间?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们没有在当晚通过的火车清障器内发现残留物。”
也就是说,无法确定压过死者的有哪些火车。
李文华却越发疑惑:“死者被火车压过,即使是被最后通过的那列火车,那也至少有一列火车上有残留物,怎么会全都没有?”
丁队点头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我觉得不能只查看清障器,也许在别的位置,应该将火车底部从头到尾都检查一下。”
丁队无奈:“火车到处跑,我也只能和段里的人提出要求,让他们帮忙检查。”
意思是这里面会存在一些其他问题,比如段里的人有没有认真检查,一旦某个人敷衍了事,就会错过。
丁队还是去和段里领导沟通了下,希望能帮忙再检查一次,从头到尾仔细一点。
返回局里后,丁队他们还要和出去走访的公安了解情况,以及各种琐碎。
李文华和赵鹏飞没有参与,在街上找了个饭店吃午饭。
锅包肉几乎是东北饭店的特色,只要有肉就有这道菜。
五月初哈尔滨这边也没什么蔬菜,李文华点了个锅包肉,两碗汤面。
一份锅包肉八毛钱,三两肉票。
一份汤面9分钱,二两粮票。
李文华早上买包子前,用全国粮票和吕振邦换了些地方粮票,虽然不多,但够吃几顿的。
地方肉票没有,但小声问过之后,以两块钱的价格成交。
汤面没什么好说的,这时候的饭店味道和分量差不多,锅包肉才是两人的最爱。
做法也简单,选里脊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肉块,裹上和好的面下锅炸,油温控制好,想外酥里嫩就捞出来凉了后复炸几秒,调好的糖醋是灵魂。
吃起来酸、甜、脆、嫩。
吃完再喝面汤溜溜缝,美滴很!
两人吃饱喝足先去招待所,案子没进展,今晚肯定走不了,得开个房间,不能再让赵鹏飞被捅鼻孔。
招待所是公安局的,没有介绍信有工作证,报丁队的名字,人家也给开了。
返回局里,走访公安还是没能打听到死者身份。
李文华没事就在看尸体,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同时也在想,死者一个外地人为什么会来这边,如果是探亲访友之类的,应该有提前写信发电报告知亲友。
问题又回到了起点,不知道死者身份,即使去邮局也没法问。
这时,吕振邦过来说:“有消息了,铁路那边打电话来说,在一列运输车第七、八节车厢下面发现了残留物。”
丁队他们肯定要过去查看,李文华和赵鹏飞跟在后面,等着一起过去瞧瞧。
很快,他们来到站里,火车就停在站台前的轨道上。
在铁路工人的指引下,几人都看到了残留物以及血渍。
李文华又去检查了下其他车厢底部,自言自语道:“不对呀,为什么只有第七、八节车厢有?”
丁队也有同样的疑惑,找来段长问:“三天前的晚上,这列火车上都有谁?”
“等我查一下。”
这些都是有记录的,查起来不费事。
没一会,段长拿着登记册过来:“那晚有司机、司炉和四名押货员。”
这是一列运货的火车,车上没有乘客,都是工作人员。
丁队当即说:“麻烦把他们几个叫来,我得向他们询问一下情况。”
他们几人都认为,火车前面没有残留物,唯独第七、八节有,死者很可能是从第六节车厢扔下去的。
这样一来,当时车上的人很可疑。
在他们包括李文华都以为案件即将水落石出,怀揣着迫切心情的等待中,当晚火车上的六人陆续到场。
司机:“我在车头,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开过去的时候也没看到铁轨上有人。”
司炉A:“我们两个在添煤,偶尔抽支烟唠两句,其他也没干啥呀,没到后面车厢去过。”
司炉b:“每天就铲煤呗还能干啥,后面车厢?哪有空,有那时间抽支烟歇会多好,跑后面干啥。”
问到押货员时,四人起初都有过不自然的表情。
丁队顿时起疑,追问之下才知道,四人当晚擅离职守。
按照要求,应该两个在前面车厢,两个在最后一节车厢。
可四人全都到车头取暖闲聊,并没有按要求做。
而这列货车车头和后面车厢是不互通的,也就是说,行驶途中无法去后面车厢。
问过司炉也得到了证实,四人确实一直在车头。
丁队有些失望,本以为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不曾想却是这番结果。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能根据火车推测死者被压的大概时间段。
而从只有第七、八节车厢下有残留物来看,当晚第六节车厢很可能还有人。
丁队认为,凶手不可能带着尸体扒火车,所以死者上火车时还活着,而且应该和凶手相熟。
老邹觉得死者年轻貌美,穿着也不差,可能不是扒火车,而是和凶手在某个站上的车,只不过没人注意到而已。
这边经常有人搭顺风车,稍微熟悉点,知道往哪个方向跑,看到车就上,离目的地最近的地方下车。
丁队安排人顺着火车来的路线打听,不过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只能等明天。
吕振邦听赵鹏飞说晚上住招待所:“住什么招待所,在家住多方便,想吃啥就让你嫂子做。”
赵鹏飞都不知道怎么回,总不能说:怕你把我捅成牛鼻。
“那个,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怕影响你休息。”
为了不再被捅鼻孔,又避免吕振邦尴尬,赵鹏飞不惜自黑。
李文华看了眼他,这狗日的总算承认睡觉不老实了,老喜欢卷被子,苦其久也。
吕振邦却不在意道:“没关系,昨晚不好好的吗,走走走,上家去。”
大难临头,赵鹏飞选择牺牲兄弟,“吕哥你听我说,文华他睡觉磨牙,说梦话、放屁、动手动脚,关键有时候还会半夜起来,无意识的做各种事,嫂子在家……不方便,我们还是住招待所吧。”